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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得狠了, 差點一頭栽倒地上,這才猛然驚醒,左右環顧周圍,輕輕鬆了口氣。
心想還好還好, 要是被人看見玩忽職守, 指不定會怎麼受罰。
感受到寢殿內溫度漸涼, 侍女悄悄起身, 伸手捶捶坐麻了的腿,往銅爐中再添增無煙無味的銀霜碳。
指尖捏著蓋子輕輕提起打算蓋上, 侍女便聽見內殿傳出幾聲痛吟,昏黑的寢宮內突然有人發出聲音,不可謂不嚇人。
手一抖, 侍女險些把蓋子給扔了:「嚇我一跳!」
心驚肉跳了一會, 她才反應過來這是公主的聲音,連忙將蓋子蓋上。
「殿下?」侍女挑亮燭火往床邊走去:「殿下?是您在傳喚奴嗎?」
帷帳里躺著的人影沒有回答, 衣料摩挲的聲音更加明顯,像是有人在痛苦掙扎。
「殿下……」侍女緊走幾步, 正要查看情況。
垂著的帘子中間伸出一隻冰肌玉骨的手腕, 修長的指尖攥緊了布料, 將幔帳抓得發皺, 骨節攥得發白。
「疼......心好痛......快來人……」被病痛折磨的人低低痛吟,身體往外邊挪動。
幽幽燭光中,侍女看見那張欺霜賽雪的臉上布滿了冷汗。
倒抽一口冷氣,侍女握緊了手上的燭台,扭頭就喊:「快來人!公主心疾發作,快傳御醫!」
這一聲喊就是石破天驚,這位公主的金貴程度都是有目共睹的,本來寂靜的皇宮熱鬧了起來,大半座宮殿都為她而亮。
意識漸醒時,葉慈只覺得心臟劇痛,跟被人一刀捅了進去,翻轉攪碎般疼痛。
思緒模糊之間,那急促的呼吸怎麼喘都喘不上來,越想呼吸新鮮空氣就越是痛苦。
劇烈收縮的心臟發出痛苦不堪的悲鳴,劇痛之中葉慈抬起手腕,揪緊了胸口處的衣衫。
01系統:【檢測到宿主生命值即將降為零,正在為您恢復生命值……已恢復健康。】
這邊余痛未消,偏偏耳邊還有人大喊大叫,著急奔走,眼前人影幢幢,活像是無數魂靈在飄蕩。
不知誰拿著苦掉牙的藥丸塞進她的嘴裡,又是一碗水灌進來,撫背順氣。
晃眼的燭火晃得她眼睛生疼,還有人強硬的拉過她的手,微涼的指尖搭上她的手腕。
本就心疼難忍的葉慈更加煩躁,隨便在床邊抓起什麼東西就往外扔,準確無誤的砸中了面前的人影。
「吵死了!給我閉嘴!」這一下還真叫殿內安靜不少,鴉雀無聲。
床上的公主怒斥一聲,抽回手腕,憤怒的睜開雙眼。
結果就對上了一張蒼老的臉,束髮戴冠,神情嚴肅,只是眼神里還帶著驚愕。
空氣中瀰漫著熏人苦澀的藥味,嗅一鼻子就能感受到它的威力。
不光是這個老人,周圍還站了一圈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非常的熱鬧。
全都震驚的看著葉慈,呆若木雞。
要不是知道自己正在被搶救中,葉慈都以為自己是詐屍而不是被搶救。
【您別怕,他們都是原主認識的人,來救你命的。】系統好心解釋:【剛剛您吼的是原主生父,現在不說話只是被您嚇到而已。】
視線落在披著外袍的中年男人,葉慈:「.......」
你這小系統,不會解釋的話,下次可以不解釋的。
被玉珏砸中胸口的首席御醫:「.......」
前來探望生病妹妹的年輕太子正握著藥瓶手足無措:「......」
幫公主餵水順背的貼身侍女捧著茶杯一臉茫然:「......」
被女兒半夜鬧起來的皇帝嘴還張著:「.......」
氣氛一時間十分安靜,只能聽見藥罐子沸騰的咕嚕聲。
到底是皇帝,都是見過大風大浪的男人,看見病的快死的女兒突然仰臥起坐且氣勢十足的罵人,竟然面不改色。
「太史令曾言我兒天生鳳命,總能絕處逢生,如此一看果真如此。」皇帝輕咳一聲,站起身走到床邊:「岑首席,我兒如何?」
「......」葉慈沉默,心底冷靜反駁:並沒有,最好把那個胡說八道的神棍打出皇宮,要是不出意外的話原主現在應該正在排隊輪迴。
「回陛下,岑首席摸了摸隱隱作痛的胸膛,蒼老道:「昭陽殿下脈象平和,已無性命之憂,今日突然發病許是春寒溫度驟降所致,還需多加小心。」
甚好。」見女兒沉默,皇帝俯首關切問道:「我兒感覺可還好些?」
葉慈少說少錯,低頭小聲道:「......嗯,好了不少。」
眾人心想,都能砸人了,不好那是不可能的了。
確認她確實是沒事了,又叮囑幾句,眾人才披著夜露離去。
離開前,太子手捧著玉珏放在妹妹床邊,猶豫了一會才說:「妹妹好厲害,閉著眼睛都能打中御醫,他都是揉著胸口走的!」
說著,這十七歲的俊俏兒郎,一手抬起一手挽袖,豎起大拇指表達他最高的稱讚。
葉慈:「......」
葉慈扶額:「夜深露重,皇兄還是快回去歇著吧,明日還是上朝的日子。」
太子這才收手離開,背影透著不被認同的惆悵。
等人都走光了,葉慈靠在床頭坐著,攤開瘦小的掌心一看,常年養尊處優的生活將原主養的精緻,但因為身體的緣故並不如其他女子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