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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冷。”
“我冷。”
柴青一愣:“絳絳冷嗎?”
不應該啊!
同為大宗師,早已超凡入聖,哪會畏懼冬夏氣候?
“我看著冷。”
“……”
好罷。
柴青懂了:這大概和姑姑總覺得她吃不飽一個道理。
躲在石柱後面的柳眉笑彎腰,心想:活該!終於有個人來治一治你了。
柳茴拉著她往別處走。
畢竟是長輩,哪能一直看小輩的熱鬧?
再說了,眉眉對青青太過在意,姑侄都不是什么正經人,萬一背著她們師徒搞出不倫戀怎麼辦?
到時她和絳絳要先宰哪個?
“欸,我還沒看夠呢。”
單純無知的柳眉壓根猜不到她師父腦瓜子裡在想何等危險又離譜的大事。
柳茴一本正經道:“青青跑了,你這個姑姑可得為她坐鎮,快回罷,好多人要來敬酒呢。”
一句話,給足柳眉面子,又成功帶走人。
不得不說,薑還是老的辣。
“她們走了?”
“走了。”
柴青一頭扎進美人懷抱:“柳師父表面清心寡欲,內里蔫壞,我姑姑哪是她對手?”
“啊……”徒弟不好私下議論師父,姜嬈只能撫摸她一頭烏黑秀髮,安慰道:“師父不也被姑姑拿捏了嗎?”
為了柳眉,清寧心經都修不下去了,捨去一身功力扭頭重來,這等毅力,這般情深,九州誰不贊一聲痴情種?
“有空咱們去一趟奪魂山罷。”
“好,我也想去拜訪季前輩。”
姜嬈能逢凶化吉,多虧前輩捨去半數修為,其中固然是為九州存亡的緣故,也不得不說,有幾分不忍有情人孤苦的悲憫。
大宗師至情至性之人。
值得九州所有人敬重。
以前不知他遭遇,只覺大宗師性情冷傲,如今知他年少淒涼,一生註定無兒無女,她們也想盡孝膝前。
季奪魂救了絳絳,要柴青拿他當半個爹來贍養,再應當不過。
在此之前,她要先成家。
翌日。
到了鷺洲島小報送來的時辰。
柴青巴巴守在院裡仰頭看可能出現的飛鷹,左青龍也學盟主的樣子巴巴望天。
兩人木樁子似地杵在那半刻鐘,柴青收回視線,像是忽然發現身側還有一人,她一驚:“你怎麼還在這?”
“……”
嘶!
青龍叔叔一拍腦門:“哦哦哦哦,這就去這就去,盟主勿急!”
屁股著火地走了。
柴青一頭霧水:怎麼回事?怎麼大戰結束這些人還沒緩過來嗎?怎麼腦袋木木的?
這般一想,柴大盟主雙手叉腰,自詡天下第一機靈人。
天邊現出一個小黑點。
她嘿了一聲,朝那隻飛鷹招手。
身姿矯健的飛鷹叼著新鮮出爐的鷺洲島小報落在她肩膀,柴青貼心地取出早早為它備好的‘報酬’。
一鷹專心進食,一人專心看報。
柴青美滋滋展開小報,想像昨日在台上發表講話的風光情形。
隨後,噙在唇畔的笑一點點凝固。
她深吸一口涼氣。
剛趕上姜嬈推門而出。
“柴柴?”
柴青頭皮一麻,撤下滿腦門寫著的“怎會如此”,小報藏於身後,臉上換了一副燦爛笑顏:“絳、絳絳?你怎麼出來了?”
她看起來奇奇怪怪,姜嬈不明所以,問起另一事:“我昨夜換下來的小衣,去哪了?”
“我幫你洗了啊,疊好放柜子里了。”
“……”
怪乎在衣簍里沒找到。
姜嬈稀奇她精力旺盛,深夜弄完,幫她洗澡又洗衣,好生賢惠。
看起來就是會過日子的模樣。
遂面帶紅暈地走了。
柴青留心在庭院等了等,沒再見到她出來,背身,憤然打開鷺洲島小報,氣極反笑:這些文人怎麼回事?!為何不著重描寫她的颯颯英姿、她的氣派發言,他們在胡說八道什麼啊!
她的眼深深地被上頭加黑加大的“嬌妻”兩字傷害到了。
明明兩人對比,更嬌的是絳絳啊。
昨夜弄起來她還受不住哭了,我見猶憐的。
兀自想入非非一陣兒,柴青開始琢磨怎麼反擊。
反擊自個不是嬌妻麼?
也不對。
她確是絳絳的妻。
她有時候也嬌。
不過昨日的慶功宴上,她絕對沒有罷?
這群筆桿子們眼睛不對勁。
柴青走來走去想如何解決這問題,想破腦袋,又拐到成婚的大喜事。
成婚之前,要先求婚。
管別人怎樣呢,她要娶絳絳,得先把心意擺上才行。
青龍叔叔已經為她的事忙活去了,但這是她求婚,她成婚,柴青卷好小報塞在腰側,靈光一現:有了!
她興沖沖跑進書房,姜嬈只來得及看到她興致勃勃的影,心底感慨:柴柴整日生龍活虎,二十出頭的人了,比少年人都有活力。
母女連心,一旁的姜啾見了也跟著笑:“她真有幹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