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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嘶啞的長喊顫顫巍巍地繞在柴青耳畔,她眼睛亮晶晶的,誘.哄的口吻:“絳絳好厲害。”
好厲害的絳絳根本離不開她,情意如火,被合歡宗引為聖體的無瑕媚體便是燭盞里的燈油,稍微沾點愛人給予的火星子,一發不可收拾。
破茅屋的燭光熄滅,柴青火急火燎地抱著人往豐饒亭趕。
豐饒亭是前來和親的姜國公主曾與她的意中人分別的傷心地。
而今傷心地不再傷心,無人攪擾的四角涼亭,柴青一手按在美人腰肢,姜嬈背對她,難耐地扭動。
黑色斗篷緩緩落在青石磚。
美人的歌喉喑啞、綿柔。
晚風涼薄,樹影交錯,人影交疊。
吹皺滿亭春。
“壞胚子……”
姜嬈忍著腰酸扭過身,迷戀地用手摸對方的臉,倏地,豆大的淚珠從臉頰滑落,她壓著哭腔:“我好喜歡你……”
喜歡,一般般喜歡,好喜歡。喜歡的程度隨著熱戀的到來,一點點地擠滿她的心,再沒有另一個人能支配她全身的骨血脈搏。
她心臟狂跳。
想被柴青更兇猛地占有。
月光溫柔,星子璀璨,柴青看她醉得狠了,指節捏著美人尖下巴,啞聲道:“那你要如何取悅我?”
姜嬈眼神微變,釋放出更驚人的美。
在豐饒亭鬧上一個時辰,夜仍濃沉,寬大的黑色斗篷重新裹住艷麗嬌媚的皮囊,姜嬈含淚窩在她頸窩,玉白的足在斗篷遮蓋下若隱若現。
“冷不冷?”
她搖搖頭。
趁著夜色美好,柴青就這樣帶她領略春水鎮的靜美,冗長的街道,不時傳來隱忍的顫慄呼吸,夜裡無雨,石板路卻有清水濺落的痕跡。
從南到北,從東到西,姜嬈都牢牢圈著柴青後頸,任她輕薄。
一年兩年,三年四載,她真是羞於再回到這地方了。
她緊挨著柴青耳畔低泣,放肆地撥弄有情人的心弦。
天將明,柴青回到盈回巷。
姜嬈面色緋紅地將自己藏起來。
門掩好。
仿佛先前的種種纏情狂歡,並未發生過。
兩刻鐘後,夏玉打著哈欠走出房門。
半個時辰後,沉睡的小鎮漸漸醒來。
姜嬈用錦被遮眼,不時偷看幾步外擰乾濕帕子的柴柴,柴青屈膝半跪在床沿:“別動,我給你擦擦。”
擦一擦哪夠?
至少要洗一洗。
話到嘴邊,倦意襲來,姜嬈眼神柔軟地看她最後一眼,放心睡去。
柴青撥開她細長的美腿,神色認真。
院落,三花貓領著它的崽崽巡視領地,大黑狗貓在牆根打盹兒。
臨近中午姜嬈才起床,三位玉姑娘饒有趣味地用小魚乾逗弄小貓,聽見房門處傳來動靜,秀玉回頭一看,眼裡閃過一絲瞭然:“醒了?”
“嗯。”美人眉間門睡意殘存,美得驚心動魄。
秀玉還想打趣一句,生是被這倦懶媚妍的嬌態唬得說不出話,傻呆呆地定在那,小貓歪著腦袋抓緊機會叼了魚乾就跑。
名為‘大善人’的三花貓被胖嬸慣壞了,蹬著秀玉肩膀跳進舊主懷抱,姜嬈嚇了一跳,急忙伸手接穩它。
“喵嗚。”
大善人鼻子嗅嗅,更顯撒嬌。
被貓蹬了的秀玉姑娘回過神看著一人一貓互動的溫馨畫面,剛要張嘴,柴青從另一頭邁著長腿走來。
一時之間門,三玉心酸地不知該羨慕哪位。
這兩人,臉上就差寫著“爽到了”三個大字,姜姑娘尤是!
柴青心虛地摸摸鼻子:“看我做甚?怎麼奇奇怪怪的?”
“……”
三玉面面相覷,不約而同地想:到底誰奇怪啊!真是該死,昨晚你們背著我們鬧啥了?!
小寡婦適時探出腦袋:“開飯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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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一碗臘八粥,便是離別之日。
這次離開,柴青低調得很,看著眼圈紅紅的小寡婦,再看心情低落的秀玉、柔玉、淨玉,她笑笑:“天地之大,聚散有時,江湖不能沒有柴柴宗師,或許等我老了,再來和絳絳回這安享晚年。”
她這時候還不忘貧嘴,小寡婦瞪她一眼,依依不捨地看向姜嬈:“酉酉,你可長點心罷,別被這壞東西騙了。”
姜嬈明眸如洗,後知後覺地哦了一聲,滿臉無辜:“可是,已經被她騙了呀。”
“……”
小情侶明目張胆地秀恩愛,小寡婦臊得臉紅,柴青在一旁笑容燦爛。
又等了三刻鐘,胖嬸仍是沒來。
夕陽西下,昏黃的光灑向蒼茫大地,小寡婦道:“她大概不會來了,人上了年紀,就見不得離別,你們走罷,她肯定躲在角落偷偷送你們呢。”
躲在角落的胖夫人擦擦濕潤的眼角,目送馬車駛離這條街。
她想:這一別,再見,不知還有沒有機會了。
要活得長啊。
“平安回來!”秀玉大喊。
“不准欺負酉酉!”臨了,小寡婦不忘‘警告’柴青。
柴青腦袋戴著擋雪的蓑帽,回頭和她們熱情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