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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嬈被她逗笑,沒多考慮就應了。
守在門外的厭奴聽著屋內傳來的輕輕柔柔對話聲,訝異柴青哄人的本事見長,更為公主的前程感到憂心。
通往前路的石橋斷了,和親事宜仿佛停滯下來,榮將軍幾人天天早出晚歸請燕國的官員吃酒,帶來的信鴿全都放出去,也沒換來王上的指令。
春水鎮成了姜人的孤島。
卻是公主的理想之鄉。
發展到現在,早不是起初的逢場作戲。
公主動了真心,看向柴青的眼神都是滿滿的愛慕。
柴青知道嗎?
說不準是知道的。
可知道又怎樣?
改變不了事情的走向、終局。
和親公主是頭銜,也是宿命,姜燕兩
國是戰是和,公主都要去上邪。
此乃王命。
王命,不可違。
遑論王后身在姜王宮,那就是一根繩,系在公主腰間,掙不斷,逃不得。
私心裡厭奴盼著石橋晚點修成,公主多開心一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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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青趴在姜嬈耳邊吹氣:“這樣壞不壞?”
她閒不下來地含.住那紅軟的耳垂,得到“不壞”的回答,一鼓作氣地脫了美人靴子,撓她的癢,眼睛黑亮如九州珍貴的黑曜石:“這樣呢?壞不壞?”
剛開始姜嬈還在忍,忍不到幾息,笑得直打跌,眼淚從眼角淌出,搖搖頭,上氣不接下氣地說著“不壞”,沒多久又開始求饒。
兩人玩得不亦可乎。
玩到興起,柴青不小心踩了貓尾巴,三花貓痛得喵嗚一聲,躲得遠遠的。
好似在防備一個可怕的變.態。
一人一寵隔空對視,姜嬈笑岔氣,倒在美人榻央著人揉肚子。
“有什麼好笑的?”柴青心有不服:“其實我對鎮子上的貓貓狗狗可好了,可狗眼看人低,嫌我窮,跟著我頓頓吃不上大骨頭,貓又是愛答不理的性子,你看,我貓憎狗厭就是這麼來的。太冤了。”
“大善人沒有不喜歡你,它只是……”
“只是什麼?”
姜嬈笑得說不出話。
柴青氣不過咬她,才要教訓兩句,被美人、美色迷得直不起腰——眉黛春山,秋水剪瞳,完完全全映著她的影。
“怎麼看呆了?”
她倒打一耙。
不好說先看呆的是伏在她身前的柴柴姑娘,姜嬈盈盈一笑:“低頭。”
能掌控宗師的,也不見得一定要是更厲害的宗師。
柴青聽話地低下她的頭顱。
春意隔著窗子漫進來。
小半刻鐘後,柴青略顯狼狽地坐到姜嬈一臂之距的地方,急急忙忙斟了一盞涼茶,一口氣灌下去,神情幽怨。
“你成心的。”
姜嬈玉腿併攏,似笑非笑:“哪有。”
“……”
還不承認!
柴青不再和她鬥嘴,靜如處子地坐在那,不帶絲毫邪念地看向這人。
風景無限好。
午後,泡在酒樓的少年胸前纏染血的白布,腿擱在茶桌聽說書先生講江湖攪起的波瀾,聽得是左耳進,右耳出。
吐出瓜子殼,飲卻半杯茶水,臉色一變,起身夾著腿去找茅廁。
水喝多了,就這點不好。
撒完尿錢小刀提著褲子自茅廁大搖大擺走出來,神清氣爽:他想明白了,人得靈活點,柴青這根柴燃不起來,他可以找能燃起來的人啊!
比如他那如花似玉的俏嫂子。
他想好了,今晚,他要去柴青家蹭飯。!
第58章 心不靜
夕陽西下,柴青左手牽著姜嬈的手,右臂垮著菜籃子,在自家門口被人逮了個正著。
少年一襲水藍色衣衫,身板挺直,眉清目秀,見了姜嬈,大喊:“阿嫂!”
脆生生的。
姜嬈十八年來頭回被人喊“阿嫂”,有點懵,再看柴青一臉鬱悶活像遇上債主的神容,心裡約莫有了成算,淡淡頷首,應承下這句問好。
出師得利,錢小刀紅光滿面,上前搶過小竹籃:“阿姐,這東西提著多累,我來幫你。”
自來熟都沒他熟。
小竹籃被搶,柴青有心搶回來,餘光注意到姜嬈微翹的唇角,鬼使神差地歇了趕人的心,解下腰間鑰匙,開鎖進門。
錢小刀如魚得水地混進來,看眼菜籃子:“阿嫂,咱們今晚吃松鼠鱖魚、白切雞、紅燒豆腐哇?”
“你話忒多。”
他嘿了一聲:“阿姐,你這就不懂了,我在和阿嫂說話。阿嫂,我愛吃魚,能不能多做兩道?”
姜嬈還沒吱聲,柴青鼻腔里發出淺哼:“下廚的是我,要討好你也該擦亮眼睛看看誰是大廚。”
“阿姐負責做飯啊……”
他神色一呆。
柴青說漏了嘴,看他哪哪都不順眼:“我下廚,你有意見?”
“沒沒沒!”
他頭搖成撥浪鼓。
不怪他眼拙,柴青好歹是名宗師,他委實沒法把她和洗手作羹湯的廚娘形象聯繫起來。
忒得大材小用。
都是握刀,柴青更適合握殺人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