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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嬈笑了。
壞胚子死了,就在她快要記不清那張青澀面容時,柴青跳了出來。
她是感激柴青的。
感謝她的出現,讓她可以不顧一切地緬懷。
所以她願意和她親吻,願意與她共枕,親密,瘋狂。
“姜——”
柴青被推倒在爐灶房。
未盡的字眼淹沒在甜軟的唇舌。
姜嬈眉目含笑,趴在她懷裡,尖尖的牙咬她下巴:“怕不怕?我不是你心裡想的天山雪、井中月,我是早早被碾碎在泥里的毒刺,哪怕碎了,也能扎人。”
“是嗎?”柴青摟著她腰:“你儘管來。”
花棉襖被扯開。
柳眉抱臂在懷,笑聲嫵媚:“哎呦,我來得不是時候。”
姜嬈身子微僵,想逃,被柴青壓著索吻,親得嘴唇發腫,她這才歡歡喜喜起身,扶著美人在板凳坐好,眉眼上挑:“姑姑,你下次來記得敲門。”
“哪來的門?”
“……”
柴青很懶,想著是後廚,當初根本沒裝門。
她臉上掛不住:“咳嗽一聲也行!”
柳眉扭著水蛇腰走進來:“公主都沒問罪,你急什麼?”她覷了姜嬈一眼,很難想像方才那要吃了她侄女的妖精是眼前冷若冰霜的姑娘。
再去瞧兩人脖頸紅紅艷艷的痕跡,她簡直沒眼看。
早飯柳眉是在小破屋吃的,她沒旁的事,是出於習慣來照看不省心的小混蛋,不過這裡有姜嬈,說了幾句話她很快告辭。
這一打岔,什麼春.夢,什麼彆扭,都沒了。
當著姜嬈的面,她有意賣弄地製作一張全新的人.皮面具,戴上它,姜嬈就成為春水鎮人有過幾面之緣的酉酉姑娘。
也是某人的未婚妻。
“帶我仔細逛逛罷。”
柴青牽著她的手,為她戴上一頂羊毛帽:“走,咱們出去玩。”
天公作美,晴空萬里。
“柴青,又帶你未婚妻出來玩呀?”
每有人問起,柴青笑得牙不見眼地必回一句:“是呀,我的未婚妻嘛!”
未婚妻也是妻,得哄著,當小祖宗供著。
天大地大,這一刻都沒有姜姜大。
這可是她將要睡的第一個女人。
壞種出街巡遊,姜嬈和她並肩走著,有說有笑。
泰安客棧,發現公主失蹤,將軍們一個頭兩個大。
“不能張揚!”
“宋將軍所言不錯,此事事關重大,不宜更多人知曉,不如這樣,我等先暗中尋人,那位還在宮裡好好待著,想必公主跑不遠。”
極大程度上是姑娘家閒不住,想看看外面的世界。
“是不是,還是那位宗師?”
此話一出,將軍們臉色難看,像吞吃了蒼蠅。
九州宗師七十二,哪個不是有頭有臉的,便是一向有邪宗之稱的合歡宗行事都沒這麼不講章法。
堂堂宗師,跑來偷人,臉都不要了。
宗師不要臉行,姜國不能不要臉,哪怕和親本身就不大好聽,但……公主不和親,燕國軍隊打來,誰來扛?
事到如今他們不得不承認,一國的存亡竟然要一個女人去搏,何其悲哀!
“將軍!有新發現!”
姜嬈失蹤一天,客棧閨房裡的地道被發現。
只是還不等姜國的士兵們下去搜查,濃濃的煙霧漫上來,宋將軍見勢不妙,大喊:“屏住呼吸!”
柴青敢帶著人‘私奔’,並非沒留後手。
東西是柳眉給的,名為‘留香水霧’,若滴在燃燒的焦木,能在瞬息之間升起一片濃煙。
煙霧入鼻,可致幻,令人內力全失,效果足以維持三天。
只對宗師以下有用。
護送姜嬈入燕的隊伍,其中武功最好的榮華已經半廢,傷勢沒半年養不好,宋將軍等人千防萬防還是遭了算計。
柳眉就坐在對面的春水坊一邊看戲,一邊陪唇紅齒白的少年郎調.情。
“欸?那不是青青嗎?”
少年郎指著長街一臉春風得意的柴青。
與美同行,柴青喪心病狂地穿著扎眼的綠棉襖,柳眉忙裡抽閒瞥了眼:“壞東西,又在發什麼瘋?”
十六歲的少年郎一心想著討花魁歡心,由衷道:“青青長得好,穿什麼都好看。”
“是麼?”柳眉吐出瓜子殼:“綠油油的,看著礙眼。”
她更擔心的是,柴青一個鬧不好,別將這綠帽子戴在自個頭上就行。
她指著街上閒逛的兩人,問少年郎:“你看她倆,有戲嗎?”
少年郎實誠,點頭:“有啊。”
不是都辦訂婚宴了嗎?
長街,柴青正握著不知給哪棵樹上捉來的小麻雀,絲毫不知姑姑的擔憂。
“姜姜,這麻雀怪好看的,咱們給它染個色怎樣?”
小小的麻雀,一隻手可握,姜嬈順著這話問道:“染色?”
“染成綠色!應景!”
“……”
她時時刻刻不忘給燕王戴帽子,也不知燕王哪裡得罪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