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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青煩得要打人,罵罵咧咧地系好腰帶:“聽見啦聽見啦!別吵了,耳朵要聾啦!!”
她鞠了一把並不存在的辛酸淚,扭頭沖嬌滴滴活色生香的美人道:“那我走了?”
“嗯,走罷。”
“你都不挽留一下?”
“你……”
“罷了!棒打鴛鴦,我就是那苦命的鴛鴦!”
一轉身,背影蕭瑟地走了。
坐在大床的姜嬈呆愣片刻,心道:姑姑響噹噹的妖女,你花她那麼多銀錢,她心頭滴血,哪裡會饒你?
她垂下眸子,可憐兮兮地想:好歹你痛快了一回,我才是那隻苦命的被雨淋濕無人問津的鴛鴦。!
第79章 冷颼颼
“壞東西回北院啦!壞東西回北院啦!!”
上千隻‘鸚鵡’齊聲學舌,甫一出門,柴青遭到前所未有的音波攻擊,紅潤的小臉有一瞬間的蒼白,暗忖:我這是做了什麼孽啊!難道上輩子我沒做過一件好事麼?
她憂傷望天,素淨的臉龐寫滿對命運不公的抗爭。
但抗爭也無用。
幾千隻‘鸚鵡’里最會氣人、喊得最賣力的柳姓鸚鵡妙妙曼曼地墜落紅塵,渾身上下寫滿一個“騷氣”。
柴青打小見她睡男人,就她那翹起來圓潤雪白的屁股蛋子,見了沒一百遍也有小八十回,見得多了,這女人再怎麼搔首弄姿她都能當一名合格的睜眼瞎。
晚風吹動柳眉暖金色的抹胸,她盈盈一笑:“壞東西生氣啦?”
人在屋檐下,柴青哪敢生她的氣,真生氣也不能應啊,當她傻?但凡被揪住小辮子,姑姑就敢剋扣她的零花。
她委委屈屈揚起臉:“沒睡夠。”
“瞧這張欲求不滿的臉哦……”合歡宗的大宗主翻臉比翻書還快:“還不給我滾回去?讓你睡北院,你再敢夜裡跑過來,小心你的狗腿!”
怎麼就狗腿了?
柴青氣哼哼地走了。
全宗弟子陪宗主玩‘氣壞侄女’的遊戲,氣跑了柴青,堵在柳眉心口那道一直咽不下去的氣終是咽下了,頓時神清氣爽:“壞東西,我還治不了你?”
看得出來,她真的很享受欺負這個寶貝侄女。
弟子們拖著疲憊的身軀,震天響的銅鑼從哪拿來給哪放回去,一時間,星河漫天,半空儘是飛來飛去的影。
南院,被雨淋濕無人問津的苦命鴛鴦,睜著一雙水潤潤的眸子痴痴望向窗外,對柴青的念想如潮水襲向心口。
欲.念壓身。
如滿枝頭的桃花一股腦砸在發頂。
暈乎乎的,滿目緋色軟紅。
姜嬈重重地喘.息一聲,輕揉心口,要揉散那點子喧囂熱烈的愛意。
然愛意入骨,這樣做只會教身體生出無限的遐思,她停了手,移步往一側的淨室沖了個冷水澡。
幾十顆的雲水丹,一次次的悱惻纏綿,那些白日夜晚幾乎撞入骨血的激情,猶如一把裹了蜜糖的利刃,開始一步步割開矜持冷淡的假象。
念著壞胚子不喜她自瀆,姜嬈忍了又忍,躺回床榻,閉上眼,心神沉浸在漫漫長夜。
北院。
柴青踢踢踏踏地進屋,窗外月色正濃,她一臉鬱郁,不知是受真我境真我自我的影響,她這會滿腦子想著花錢。
人心有欲,這邊得不到滿足,那邊就會膨脹。
高床軟枕,和南院同出一轍的擺設,上至睡四五人都從從容容的大床,下至鋪在地上尋常人奮鬥一生也買不來的珍貴絨毯,柳眉很捨得給她花錢,能擺進她屋裡的,樣樣都是最好。
毫不客氣地說,王室真正的公主都沒她過得滋潤。
但柴青就是睡不著。
手癢,心癢,哪哪也不快活。
乍然富貴,她覺得她得了富貴病。還病得不輕。
治好這病很容易,柳眉給她兩個大耳刮子立馬就能好,但誰捨得呢?
九州最年輕不可測的宗師、風流劍柴令的女兒、柳眉花了十年寶貝青春養大的寶貝侄女,只是真我境毛病多一點,敗家了點,色.欲薰心了點。
罪不至死啊。
孩子大了,兩個大耳刮子打下去,多傷感情?
柴青一腳踢開蠶絲被,耿耿於懷姑姑大半夜敲鑼打鼓催她從南院撤回來,想得左了,離家出走的心都有了。
她不要面子的麼?
一覺睡醒,教她怎麼面對宗內一張張的年輕面孔?
她蒙上被子,企圖在夢裡欺負九州第一美人。
雞鳴聲,天就亮了。
柴青披著薄衫倒穿靴子坐在床沿,眼下蒙著淡青,頭髮蓬鬆凌亂。
她久不打理一頭秀髮,仗著天生麗質難自棄,沒怎麼打理的頭髮也烏黑髮亮,只是長了幾寸,快及腰了。
隨便用一支簪子挽發,心情不好的柴柴宗師打著哈欠推門而出,喪喪地,懨懨地,直接把‘不高興’頂在了腦門。
這下,想嘲笑她的人良心發作,默契閉嘴。
柴青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果然沒人說起昨夜關於她的囧事,心道這法子甚好。
於是乎,等柳眉見到來吃早膳的壞侄女,心下一驚,又一惱,礙於姜嬈從旁坐著,她不好訓人,一家口安安靜靜吃完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