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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疾或慢,別有一番趣味在裡頭。
柴青掰過她的下頜,教她迷離緋紅的臉對著自己,姜嬈的奠基期進入關鍵階段,她真我境的意識爆發統共發作了三四回。
每一回,都恨不能拆了那活色生香的皮與骨。
她的指修長,刀客握刀的手與劍客有很大的區別,劍客的手清潤骨瘦,刀客的骨節分明,偏糙。
她好多年不握刀,指腹的繭子堪堪留下薄薄的一層,薄繭磨人,每到盡處,總能磨出無法言說的滋味。
且她年輕兇猛,自我意識的發作,使得她心裡只裝著自己的歡愉舒爽,不顧及對方感受。
偏偏就是如此激烈不知收斂的莽撞,正符合姜嬈無上媚體的完美修成。
空氣瀰漫濃烈的異香,摻雜些許奶味,外面泥土的潮腥味透過窗子縫隙飄進來,柴青牙關咬緊,握著人腰肢上下顛倒。
天還沒黑,烏雲籠住蒼穹,顯得氣象陰沉。
琴魔不管颳風下雨地盤腿坐在合歡宗某處的屋頂,身體自發形成隔離罩,風雨不侵。
琴弦撥動,她抬眉朝南望去,心想:柴青的真我境發作得可真兇。
喜怒憂懼愛憎欲,此為七情,本該釋放自我的時間段,全然陪在姜嬈身邊,姜嬈一日美過一日,這欲就一日重過一日,整日整月廝守,聖人也得被蠱.惑瘋。
她摸摸自個的臉,覺得長得還行,但一想姜嬈那張臉蛋兒,她眉目寡淡:還是算了罷。
九州第一美人眼瞅著要成九州第一媚人,她才不會自取其辱去和合歡宗的少宗主比美。
想想南院那邊熊熊燃燒的火勢,她起手撥弦,柴青這一鬧,合歡宗往山下住的弟子明顯多了許多。
要溺死人的戀愛酸臭味。
熏著她了。
這一天天的。
夏玉清心寡欲不受絲毫影響地繼續彈她的琴,另一頭,柳眉心浮氣躁地跳下床,打開門,柳茴正站在她門外。
她一驚:“師父?”
柳茴覷她十幾息的功夫:“在練功?”柳眉不好意思說她心神不寧,低頭沒敢看她眼睛:“是啊、不練功做甚?”
師徒一時無話。
而怯弱這詞兒素來和柳眉無關,她這人敢愛敢恨,這一白日總靜不下心修煉內功,皆因閉上眼總能想到十八歲那年發生的種種。
她攥緊掌心,抬眸:“師父要指點徒兒嗎?”
話問出來沒想過柳茴會答應,不成想,柳茴從容進屋:“可。”
指點是正正經經的指點,一人講得透徹,一人聽得認真,柳眉和她並排坐在大床,冷不防瞧見師父白皙的側臉,驀的起了一念:柴令為她此生見過的最美男子,那麼師父就是她見過最動人的女子。
她身上的那股氣質是外人沒有的,別人也學不來。
陡然意識到柳茴的貌美,聯想壞侄女和准侄媳打得火熱的這兩月,她生出一分不自在。
真是笑話,十八歲纏著師父和她上.床她都心安理得,這會子矯情個什麼勁兒?
媚勁冒上來,她徑直窩進師父懷裡,摟著她那段腰聽她拆解武學理論核心。
柳茴縱容地拍拍她的後背,不厭其煩地同她講了半個時辰。
窗外的雨嘩啦啦,聲勢愈來愈大,弟子穿過走廊快步而來,臨近宗主房門,恰好見到大宗主從柳眉房裡出來,眉梢隱有一分喜色。
她躬身見禮,柳茴溫溫和和地離開。
“宗主?”
柳眉軟若無骨地倚靠床頭:“怎的了?”
“咱們的人去了趟姜地,找到住在矮屋的溫嬤嬤。”
“人呢?”
“死了。病死的。”
柳眉一怔。
“這是溫嬤嬤死前寫給宗主的信,求我們好好照顧姜姑娘,莫要再讓她回姜國。”
信拆開,埋進泥土的陳年舊事撲面而來。
姜王后,姓姜名啾,少女時期與晏如非相愛,晏如非閉關習武期間,姜啾為姜王所擄,知情者除了姓溫的乳娘,皆被姜王所殺。
晏如非找尋多年,終於在姜地尋見心愛的女人。姜啾為其生一女,名嬈,小名絳絳,生來冊封為王室公主。
姜嬈十歲,姜啾與晏如非的秘密往來瞞不住有心人的眼,導致一系列慘劇發生。為穩住王后的心,姜王對外謊稱為他戴綠帽子的是一位后妃,后妃所生野種死在亂刀之下,依舊撫養姜嬈到成年。
溫嬤嬤臨終懇求,求她善待小姑娘……
收好書信,柳眉喟嘆一聲:“這就好。”
“宗主,姜姑娘她——”
“她已經是宗門少宗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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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如流水,很快來到九月。
九月,天微涼,樹上少聞蟬鳴。
刺客盟等人蹲守將近三個月,眼看著一日三餐吃得腰粗了一圈,斯文人趙杏仁也耐不住想走的心,邊感嘆合歡宗伙食好,邊驚奇那綿延持久的藥效。
不愧是能闖入九州十強的大宗,底蘊委實深厚!
他們翹首以待,柳眉也快三月沒見柴青那張臉,連人高了胖了瘦了白了有沒有憔悴都不曉得。
真我境霸道的氣勁從方圓幾里撤回來的這天,她在南院門口打轉。
胖胖的飛鳥艱難撲棱著翅膀飛過南院的上空,門外多了好多人,里三層外三層,圍得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