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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時日備受歡迎的三長老也站出來承認,她在坊間極其受歡迎的話本,是得了柴青的指點。
年輕人能文能武,自然能引起更多人的好感。
對此,柳眉很高興,三長老很高興,暫代副盟主一職的莫玲玲也很高興。
燕王不高興。
上邪,燕國的都城接連幾日黑雲壓城,百姓祈求上蒼莫要降下災禍。
燕王宮,被去勢的燕王陰晴不定地審視跪在下方的幾個兒子,沒有一個順眼的。
全是廢物。
幾位公子戰戰兢兢地跪作一排,猜不透上位的心意。
北野一戰,王室痛失顏面,父王受柴青戕害變得不能人道,王位的繼承人只能從他們中間擇出。
這是個好消息。
然而沒人敢將喜色擺在明面上。
父王傷好後連殺十一人泄憤,喜怒無常。
“都退下。”
“是。”
乖順如綿羊的公子們倒退出門。
內侍走上前,往燕王耳邊一陣低語。
“廢物!”
鎮紙砸在地磚,震得人心弦不穩。
“她好大的膽子!申屠虎是寡人欽定的異姓王,這個柴青,她怎麼敢?她怎麼敢的!”
陳舊章是東陽郡郡守,亦為燕王的奶兄弟,燕王遭此重創,為人臣、人弟者,只
能近前侍奉,以表忠義。
眼見王暴虐心起,他振袖上前:“吾王,還請稍安勿躁。”
燕王目光沉沉:“你要寡人如何不惱?”
陳舊章不語。
大殿再無閒雜人等,惟君臣一人,燕王怒火翻湧,半晌,忍了下來。
他是燕國的王,大爭之世,沒點本事根本坐不穩皇位。
北野大戰一敗塗地,九州都在看他的笑話,他眼睛閉合,再睜開,恢復連月來罕見的清明:“舊章,申屠虎死了,申屠氏完了。”
“但燕國還在,燕國還沒完。勝敗乃兵家常事,吾王切不可灰心喪志。”
君臣眸光相對,燕王走下高高的玉階:“那你可知,寡人為何肯將芙蓉嶺賜給申屠,放任申屠在芙蓉嶺一家為大?”
“臣不知。”
“你是不知。“他露出隱晦的笑,神情悠遠而複雜:“很多人都不知道,申屠虎有個好祖宗。”
一如鮮少有人知,芙蓉嶺,明月樓,地底藏著一座能溝通神秘力量的祭壇。
這才是燕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縱容申屠氏的重中之重。
他目中陡現寒芒:“柴青,可恨!”
“吾王?”
“舊章!”燕王猛地抬高聲量,緊緊盯著他的愛將,呼吸急促,面色赤紅:“你相信,這世間有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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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驚雷,涼涼爽爽的秋雨落在仙女門,柴青頭戴蓑帽,叼著一根枯草,自在駕車。
“仙住在天上,人活在人間,仙人?話本子裡寫著玩的罷了,世間若有仙,怎不見仙人垂臨人間?”
“可這的的確確叫做仙女門啊。”琴魔一臉認真:“若是假的,何不叫做豬門?狗門?雀門?偏偏起名仙女門?”
“……”
“相傳四百年前,仙人臨城,廣袖翻飛,引來萬丈金光,凡人不可視之,仙人離去,此地鳥獸盤桓,四十日方歸。九州大地,不僅姜地有仙人出沒的記錄,我琴山也有。”
“我這兒沒有。”柴青不以為然:“仙人?還是信自己來得最實在啦。”
琴魔摸著下巴覷她,良久,似是想通了,她道:“也是,仙跡飄渺,還是腳踏實地為好。”
“誰說不是呢?”
大雨嘩啦啦。
姜嬈坐在車廂聽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窗外雨勢漸大,她邀請柴青、夏玉進來避雨。
馬車停在西街,柴青貓腰進來,挨著美人坐下,身畔的夏玉眼睛閃閃發光,如同狼見了肉。
看得她心裡毛毛的。
“你沒事罷?”
“沒事啊。”琴魔躍躍欲試,很想按頭兩人,等了又等,卻見姜嬈矜持淡定地在那撫袖,而柴青,傻乎乎地瞅著她。
夏玉不解:“為何瞅我?”
柴青一口血堵在喉嚨,憋屈死了:”是你先瞅我的!你沒發現嗎?你眼神好奇怪!”
“有嗎?”
“有!”
夏玉訕訕地移開眼,忍了幾息,問道:“你們怎麼不親熱了?”
“……”
姜嬈俏臉一紅。
柴青忍無可忍,炸了:”聽聽!你說的這是人話嗎?我和姜姜又沒有毛病,做甚要親熱給你看?”
她看琴魔不順眼,想踹她下車去外面淋淋雨,考慮到這人下了車不認路,柴青壞壞地想:實在不行,還是半路把人拋下,保管她找不著北!
就是找著了,猴年馬月才能找到吞金城。
她惡向膽邊生。
夏玉脊背一涼,也嘗到那股毛毛的感覺,她搓搓手臂,不理解:“你們不是一向不避嫌的嗎?”
怎麼她一來,就……
琴山的好苗苗不通人情世故,柴青氣鼓鼓的:“我們不避嫌,但你要避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