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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笑道:「聽聞真君是劍道和陣道大家,一直未曾有機會見識,如今倒是得償所願,我倒是好奇真君能否抵擋得了這離魂鐘的第三聲。」
以老者的修為,至多只能敲三次離魂鍾,只要二人扛過去,那老者必敗,但商黎可不會乖乖聽鐘聲,還未等老者有動作,落雪劍便悄然到了老者咽喉前。
那老者大驚失色,反應也不慢,立馬側身避開,而落雪劍散發的寒氣從咽喉處流淌,眨眼間便將脖子給凍住。
老者只覺得咽喉好像失去了知覺,連疼痛都未曾感受到,等回過神後,他想說什麼卻又發不出聲,只能嗚咽兩聲。
老者的目光放在落雪劍上,這把劍通體為冰,泛著冷冷的光芒,單從外形看就是一把冰劍,看似普通,卻沒想到有如此嚴寒的氣息。
這是七階靈器?
還是八階,又或者是九階?
老者不確定,但他意識到自己必須速戰速決,否則這離魂鍾還沒敲響,自己倒是千瘡百孔了。
商黎看出了老者意圖,手中的劍剛飛出去,有防備的老者立刻惡狠狠敲了一次離魂鍾。
那震耳欲聾的刺耳音再次從江幼貽耳朵里鑽進去,疼得她整個人彎腰蜷縮,且這一擊和上一次聽見的鐘聲稍有不同,一直在耳內迴蕩,來來回回擊穿她耳道,聲音也是越來越響,已經完全聽不見外界的聲音。
落雪劍不受控制落地,商黎也難得捂著額頭喘/息,看起來也挺不好受的樣子,老者見狀,陰冷一笑,再次擊響離魂鍾。
江幼貽一口鮮血噴出,鮮血在鐘聲中土崩瓦解,不過若是仔細點瞧,這鮮血順著鐘聲彈向手持圓盆的萬鬼宗弟子,而後又被震回來。
她忍著體內的翻江倒海,把手裡的毒裂丹擲向萬鬼宗的弟子,卻未曾想到這如臉盆一般的東西有防護,毒裂丹還未靠近,就被彈了回來,而後被鐘聲強行震爆。
爆炸不僅帶來強烈的衝擊,更是將毒氣釋放,被困在中央,久久不散,直到被人吸入體內。
「咳咳……」江幼貽吸了一口毒氣,咳嗽不斷,她本想拿丹藥解毒,但是鐘聲帶來的疼痛使她無力摔倒,懷裡的丹藥也跟著掉在地上。
她看著滾上一層泥土的丹藥,心裡也很急,幾次用力爬過去伸手拿,卻又總那麼差一點點。
毒素入肉,身體變得無力,身心遭受打擊,感覺自己隨時都會一命嗚呼,漸漸地,江幼貽出現呼吸困難,頸部上凸起的經脈向外延伸。
她爬不動了。
眼底的視線開始模糊,隱約看見商黎也受到了毒氣影響,她猛地睜開雙眼,氣惱自己一時間的大意,明明這響聲震天震地,但是萬鬼宗的弟子卻不受影響,明顯是因為那些臉盆一樣的東西護著。
她死不要緊,可絕不能去拖累商黎。
身體不知哪裡冒出來的力氣,她蹬腿一躥,順利夠到解毒丹服用,而後將其丟給商黎。
商黎服下丹藥後,氣血好了許多,不過這時的老者又舉起了手,顯然是要敲第三次離魂鍾了。
江幼貽趕忙說:「師尊,把這些臉盆先毀了。」
商黎只是瞧上一眼,瞬間出劍。
順著方位先從右邊第一人逐一擊破,落雪劍沒有受到任何阻礙,穿透一人胸膛,緊接著便是第二人、第三人……
老者沒想到商黎破陣如此之快,眼見萬鬼宗的弟子快死光,他毫不猶豫敲下第三響,與此同時,他體能的靈力被離魂宗瘋狂吸取,好似想連他身體裡的血液也抽乾,一丁點都不留給他。
那第三聲,簡直催人魂魄。
江幼貽全身麻木,已經不覺疼了,而是動不了,就好像魂魄離體,都能瞧見自己那張僵硬的臉。
也在這時候,商黎的劍穿透最後一名萬鬼宗的弟子,只剩老者一人苦苦支持,商黎唇色煞白,雖說面色平靜,卻也受到不小的影響。
老者的靈力持續輸送,已經快難以維持,又見江幼貽目光呆滯,便忍著咽喉的疼痛,啞著嗓子,說:「真君不如放我一馬,我立刻收手離開,否則你的愛徒會有性命之憂。」
商黎聽言,回頭看了一眼江幼貽,說:「無妨,她能堅持,倒是你,應該是敲不了第四響。」
「真君可莫要斷言,若是不放我離開,我便是拼上性命,也絕對要你的徒弟陪我一起上路。」
商黎冷著眼:「落雪。」
落雪劍應聲飛來,老者見狀,加大靈力輸送,落雪劍便又開始搖搖晃晃,像是喝醉酒一般老老實實躺在商黎手中。
老者見商黎目光之中的堅定,心裡也是極度懊悔,他後悔自己接到宗主的任務,沒有去查清商黎的實力,更是小看了江幼貽,才讓她屢次從自己手裡逃脫。
如今說什麼都晚了,那就拼一拼,指不定還能拼出一條活路,念及至此,老者服好幾枚丹藥,丹田的膨脹令他腹部脹痛。
「咚!」
第四響一擊起聲音,老者剛聚集起來的靈力瞬間見底,因為靈力不足,離魂鐘的第四響不算太強,甚至比第三聲還弱。
老者敲不響第四聲,反而被離魂鍾瘋狂攝取靈力,若是靈力不夠,便會吞噬修士的生命來維持響聲,奈何老者壽命有限。
不一會,他的身軀便乾癟下去。
咽喉里發出的聲音蒼老如千年的沉木,被落雪劍封喉,結束了他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