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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刀,你好歹是元神期修士,一疊靈符可難不倒你,有甚好跑的,可別叫我瞧不起你。」
「一疊靈符的確難不倒我,若非近日氣血虧損,老子早就宰了你們。」
江幼貽聽見鬼刀這番話,才想起來鬼刀的功法特殊,需要以血養屍,顯然鬼刀有別的手段,只是用不出來,那今日豈不是擊殺鬼刀的絕佳時機,斷然不能叫他跑了。
江幼貽瞧了一眼手裡的靈符,最強的幾張靈符是四階,三階靈符用了也是浪費,她便收起三階靈符,留下幾張四階。
「貽兒!」
江幼貽聞聲,回頭瞧去,商黎手持落雪劍跟在後面,有落雪劍在,她只要想辦法攔住鬼刀片刻,給商黎創造擊殺鬼刀的機會便可。
以江幼貽飛行的速度是追不上鬼刀的,她將神行符拍在自己身上,緊咬在鬼刀身後,每當看見鬼刀往拐角飛,她手裡的靈符便會擲出一道。
鬼刀很狡猾,似乎是故意在騙江幼貽使用手裡的靈符,輕輕一頓,就避開了靈符,反手一擊,靈符在半空炸開,極冷的氣流將一棟樓房凍住,鬼刀又一掌打出黑色霧氣,托起冰凍的樓房向二人砸去。
江幼貽輕鬆避開,卻沒有注意到她身後還有歷家主和歷炎睿在,那一整棟樓房恰好往他們身上砸去,歷家主修為只在煉神六階,跟本避不開,歷炎睿又身受重傷,同樣是避不開的。
建築龐大的影音籠罩下來。
將他們渺小的身影蓋住,而後如陶瓷一般砸了個粉碎。
「別跑。」
鬼刀回頭望了一下,見她們像狗皮膏藥似的甩不掉,心裡越來越惱怒,他何曾如此狼狽過,何曾如此憋屈過,還想殺他,真當他的修為是假的嗎?
鬼刀感受了一下自己的經脈,他方才一直在逃就是因為經脈被冰凍,到現在還沒有化開的跡象,他只能取出凝元丹服用,勉強恢復一些靈力。
江幼貽跟得近,自然是瞧見鬼刀吃了什麼丹,她毫不遲疑,立刻將手中的幾張四階靈符擲出,符光大盛,映照出鬼刀陰冷的雙眼。
「砰!」
靈符和鬼刀的靈力對衝出強烈的氣流,氣流擾亂四周,樹木拔地而起,房頂都被掀翻,江幼貽又拍了一道靈符護著身體,而後借著氣流暴/亂的時刻悄然往鬼刀身邊飛去。
商黎見狀,大喊一聲:「貽兒,回來。」然而氣流的轟鳴聲掩蓋了商黎的聲音,即便她想傳音將人喊回來也來不及了。
商黎已經顧不上本體有被鬼刀發現的可能,神力運轉,她藍色的眸子冰冷異常,蒼白的唇色仿佛要和冰雪融為一體,身上有部分的鱗片悄然從鎖骨露了出來。
整個人憑空消失。
再出現時已經到了江幼貽身邊,手中的落雪劍刺向牢牢擒住江幼貽的鬼刀,許是太過興奮,鬼刀的注意力都在江幼貽身上,等瞧見商黎的身影時,落雪劍已經刺中他的脖子。
鬼刀能清楚感覺到落雪劍的冰冷,脖子沒有絲毫的痛覺,因為已經被冰凍住,作為元神期的修士,脖子被砍也死不了的,但是落雪劍正在破壞他身體機能,他的肉/體正逐漸走向死亡。
鬼刀心中驚懼,暗嘆神劍的強悍遠遠不是他能抗住的,為了保命,鬼刀一掌擊中江幼貽的心臟,黑色的霧氣鑽入她的身體,這一舉動完全讓毫無情緒波動的商黎激起殺心。
鬼刀嘶啞道:「再不救她,你便只能親手安葬徒弟了……咳咳……」
商黎沒有任何遲疑地收回落雪劍,一腳將鬼刀踹飛,抱著江幼貽往反方向遁走了。
鬼刀劇烈地咳出血,方才的事情只在電光石火之間發生,他自己也沒來得及想清楚商黎怎麼會爆發出這麼強的神元力,也沒有時間去想,他的肉/體還在衰敗,經脈、骨骼、血液都有漸凍的跡象,他得趕緊回修仙界療傷。
「今日的傷,來日必還。」
鬼刀落下一句狠話離開了,只留下殘破的歷家隨風發出期期艾艾的聲音,屍體到處遺留,卻無人收屍,天上的雪還在下,似乎是在幫著掩埋屍體。
不多久,白色的棉被就覆蓋了整片大地,有一處雪地忽然伸出一隻手,那隻手血淋淋的,卻為了其主人活下來堅定不移地刨雪。
歷炎睿從雪裡爬了出來,他沒有劫後餘生的喜悅,反身就拼命刨雪,指甲都被凍紫了,血也凝固流不出來。
方才,是歷家主抱著歷炎睿,用自己的肉身擋住那龐大的建築,他被壓在下面,若不是有修為傍身,若不是有他父親用最後一口氣扛著,他或許也跟著死了。
他不明白為什麼。
明明父親是不喜歡他的,處處嫌棄他,他甚至忤逆父親堅持退婚,為何最後還要救他,甚至為了讓他洗清與邪修為伍的名聲,不惜犧牲整個家族。
「睿兒,族中子弟死絕,即使商黎和江幼貽控訴你和邪修為伍也沒有任何證據,況且你師尊也會在暗中護著你,不過你的功法反噬,只能找全鬼道丹書,以你一人之力是不可能從江幼貽手裡拿到丹書的。」
「你要去找皇甫宇,他是你兄弟,他身邊的護衛都是尊者安排的,讓他幫你謀取鬼道丹書和九鳳血,鬼道丹書有一種丹藥可以遏制你功法的反噬,這丹需要純正的妖血煉製,所以兩樣你必須得到,若是皇甫宇不願幫你,你便告發他與邪修為伍,他定然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