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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幼貽小的時候也很皮,姐姐卻因為年長些許,就得處處包容,現在想來,姐姐的耐心是真的好。
江幼貽坐在台階上查閱夏幽村的案卷,偶爾瞥一眼小皇子,看他有沒有皮,小皇子今天很乖,他手裡捧著許多的珠寶獻給商黎,商黎毫不客氣全部收下,對小皇子的態度也是冷冷淡淡,小皇子根本不在意,又屁顛屁顛回寢宮去拿珠寶了,看其架勢,是想搬空整個皇宮送給商黎。
江幼貽其實有心想帶小皇子回修仙界,不過姐姐從未提起這事,大概是不願小皇子去的,她還是選擇尊重姐姐的意願,便也不提這件事了,只希望小皇子能平安長大。
這時,有一名衣著華貴的男子領著宮人朝這邊走來,男子相貌和皇甫晉相似,應該就是大皇子皇甫宇,江幼貽見到來人微微蹙眉,總覺得有點熟悉,體內的血液也跟著翻滾,躁動不安的感覺頓時讓她警惕地站起來,下意識收了手中的案卷,走到商黎身邊。
「皇甫宇拜見二位仙長。」皇甫宇抬手示意身後的宮人把珠寶、黃金、首飾通通擺放在商黎面前,「我聽人說,仙長喜歡這些小玩意,便特意帶來贈與仙長,還請仙長不要嫌棄。」
商黎沒有搭話,靜靜看書。
皇甫宇低垂著眉頭,等著答覆。
江幼貽卻耐不住性子了,畢竟皇甫宇的出現讓她感覺很不適,可能和她生前有牽扯,不得不先套話:「無功不受祿,不知大皇子送這些禮物是何意?」
皇甫宇遲疑地看了一眼商黎,纖細的手指翻動書頁,即使戴著面紗都美得驚心動魄,直到商黎瞥來冰冷的目光,他方才慌忙收起視線跪在地上,身後的宮人也跟著跪地。
「我一直都很嚮往修仙界,但是母后不願我修煉,今日才來此,想……我想拜師,還請仙長收我為徒。」皇甫宇磕磕絆絆說著,他跪拜的方向是向著商黎的,這話自然是對商黎所說。
江幼貽聽言,心中鬱結,想用這些不值錢的玩意收買商黎,算盤倒是打得很響:「我師尊不收徒了,你還是把這些垃圾收回去吧!」
皇甫宇向商黎磕頭:「請仙長收我為徒。」
江幼貽倒是不擔心商黎會收徒,她可是記得商黎設定的人設里只有她是唯一的徒弟,只不過頭一次被人如此無視,她又怎能忍住不發怒,當即便揮袖,一道強風將皇甫宇掀翻,掉入一旁的池塘里,濺出一片浪花。
宮人一驚,紛紛跳入池塘向不會水的皇甫宇游去,江幼貽冷眼旁觀,看著皇甫宇在水中掙扎,幾次沉沉浮浮,終於還是被宮人給救上了岸。
江幼貽本以為皇甫宇會因此打退堂鼓,卻未曾想到此人只是咳了兩聲,就著濕漉漉的衣裳又堅定無比地跪在商黎面前:「還請仙長收我為徒。」
江幼貽氣炸了,她乾脆踹了商黎一腳,目光瞪著,看起來特別地哀怨。
商黎放下書:「我的確不收徒了,不過可以舉薦你入道玄宗,今後不管有何成就,全憑你自己。」
「多謝仙長。」皇甫宇拜謝後,讓宮人把東西都留下,然後才行禮告退。
江幼貽更不開心了,悶著氣又坐回台階上,她其實是想讓商黎徹徹底底拒絕對方,而不是引薦人去到道玄宗,況且修仙界那麼多宗門,又為何非得是道玄宗,她總有一種預感,此人絕不是善類,這種感覺也一定是九鳳在提醒她什麼。
商黎好像是意識到徒弟不開心,走到江幼貽面前,頎長的身影遮住烈日,投下一片陰影,問:「不開心了?」
「沒有,只是未曾料到師尊因為一些珠寶就輕易舉薦別人去道玄宗,遙想當年,我可是辛辛苦苦打敗數百人奪魁後才入的宗門,早知如此,我也該送些珠寶給師尊,也不至於走了那麼多彎路。」江幼貽陰陽怪氣道。
「還說不氣?」商黎用冰涼的指尖划過江幼貽鬢角幾縷落下來的髮絲,然後挑起她的下巴,看著她逐漸暈紅的雙頰就倍感有趣,說,「即使我不舉薦此人,以他的資質也能輕易入別宗,倒不如放在眼下看顧來得好。」
江幼貽心慌,趕忙拍開商黎的手,這才好受了點,她覺得商黎這番話有點怪異,疑惑道:「師尊怎知他的資質,又為何要放在眼下看顧,難道師尊一早就認識他嗎?」
商黎彈了一下江幼貽額頭:「和你外甥一樣,問這麼多問題,我該如何作答?」
江幼貽撇嘴,不可置否。
「二十\七大修仙家族,每個人的資質好壞其實我都有所了解。」商黎只能說這麼多,更多的事她只能慢慢去改變,「如此回答可滿意?」
「不滿意,師尊還沒回答為何要看管此人。」
商黎無奈,她出神地望著皇甫宇離開的方向,在生前,此人是入了萬鬼宗,而跟著江幼貽從小長大的茵曼就是死在這人手裡,但此人不是罪魁禍首,幕後究竟還有誰,商黎也不知,她更不知道把人送去道玄宗又會不會引來旁的禍端,又會不會斷了幕後主使者的線索,所有的事都被打亂,向來成竹在胸的商黎也多了幾分迷茫。
「為了你姐姐也得看著此人,皇甫宇若去了道玄宗,以皇后一派為首的下臣自然會轉投你姐姐,而皇后也只能眼睜睜看著,束手無策。」
江幼貽眼前一亮,若皇甫宇去了道玄宗,皇后必定投鼠忌器,且一旦入了宗門,輕易不得回人界,更別提繼承皇位,簡直就是一石二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