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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讓母親瞧瞧……」
江父很威嚴地站在一旁,看著母女二人抱在一起輕輕一嘆,之後又把視線轉移到商黎身上,被其清冷且迫人的氣勢鎮住。
商黎眉頭一皺,明顯不悅。
江父又見自己的哥哥和弟弟像大傻子似的毫無所覺,立馬上前解圍說:「未曾想到韶華真君也隨小女來了,有失遠迎,小女的房間平日裡都有下人打掃,若是不介意,便住那吧!」
叔叔伯伯二人落了臉色,明顯是不樂意的,叔叔說:「那幼貽住哪?」
江母聽言,擦了擦眼角的淚,說:「想必她們不會久留,就讓貽兒同我住,讓我們母女二人多說會話。」
確實,江幼貽不會久留,現在看見母親滿頭白髮,只想待在母親身邊多陪陪她。叔叔伯伯聽見這話也無話可說了,只能同意江父的安排。
管事客客氣氣把商黎往江幼貽的房間領,商黎是第一次住在江幼貽的房間裡,這裡的擺設還是那樣的寡淡,清一色的沉香木,牆壁上有幾張字畫,上面印了江幼貽的大名。
「真君若無吩咐,我就先下去了。」
商黎點頭,待管事離開後,她便在這間小屋子裡隨意走動起來,指尖摸了摸牆角,一點灰也沒有,確實經常有下人來打掃,可見江父江母是真心疼江幼貽。
無意間,商黎看見床底下有個小箱子,箱子未落鎖,她便打開一看,裡面都是一些小孩子喜歡的物件,木劍、機關匣、暗器、彈弓,就連唯一看起來不太危險的木偶裡面也是裝了痒痒粉。
「竟喜歡這些。」商黎把箱子合上,不難想像江幼貽小時候有多麼調皮搗蛋了。?
? 第55章
江幼貽和母親說了一整晚的話,她只挑了一些趣事和母親講,沒有提過兇險,等她講完時,才發現天亮了,母親也睡著了。
江幼貽輕手輕腳給母親掖好被子,即使是夏季,可山間只有中午才炎熱,旁的時候都比較涼,她看著母親衰老的面龐,嘆息一聲。
昨夜二人談話,母親也未曾提過家裡的困難,更沒有提過歷炎睿來退婚一事,二人都是報喜不報憂,江幼貽只好出門尋父親。
山間鳥兒多,時常有鳥屎掉下來,正在清理道路的僕人都比較眼生,至於熟悉的那些人,想必因為原石山廢棄後,也紛紛離開了,她看著零零散散的幾人,心裡也是倍感惆悵。
轉悠許久,不知不覺,江幼貽來到書房門口,還沒等她推門進去,就聽見叔叔伯伯和父親大吵起來。
「你當初是怎麼說的,只要我們不反對把家族資源都用在江幼貽身上,你便會把九鳳血分給我們,你不但食言了,甚至還想和歷家解除婚約,你這是想把我們往死路上逼嗎?」
江父說:「今時不同往日,你們也看見貽兒如今的成就了,若是把九鳳血給你們,你們又能改變什麼,倒不如培養後人,又有何不妥?」
「呵,那你為什麼不培養我兒?」
「耀兒整天沉迷酒色,不學無術,他若是有貽兒一半的努力,我也不至於如此,我知道是我對不住你們,但貽兒寄來的丹藥我也全給你們了,日後待她學有所成,自然會孝敬你們。」
「你不必再來誆我們,下品神元能學成什麼,況且這些丹藥本來就是我們應得的,若不是你誆騙我,害我忽視了耀兒,他也不至於如此,說到底,錯都在你,如今江家一日不如一日,你卻為了你自己,還想和歷家解除婚約,這件事,我說什麼也不會同意的。」
「你們也看見了,歷炎睿前來退婚,他不愛貽兒,我不能拿她的未來換一座原石山。」
「是,你不想換,那是因為她是你女兒,她的一生是未來,我們是死是活和你無關,對嗎?」
江父聽言,語氣越發深沉:「大哥,沒有一個家族是能長久不衰的,我會盡力挽救。」
伯伯激動道:「救,你怎麼救,貽兒身為家族的一份子,享用家族最好的資源待遇,就該為家族出力,如果你非要一意孤行,那我們只能召開族會,讓所有人投票表決貽兒的婚事。」
書房門打開的一瞬間,江幼貽躲在牆角,叔叔伯伯怒氣沖沖離開了,她未曾想到,父親為了她會做到如此地步,難怪昨日叔叔伯伯見到她,態度冷冷淡淡,他們心裡有氣,在所難免。
江幼貽待叔叔伯伯走遠後,才踏入書房,書桌上的書落了一地,江父正蹲著撿書,他的背影看著沒有以往那般挺拔,加之滿頭的白髮,似到了風燭殘年之際,但江幼貽知道,父親修為在煉神三階,即便是衰老,也不該如此之快,是因為自己的事,才讓母親和父親白了頭。
江幼貽走到江父身邊蹲下,一起撿書,江父見狀,擺了擺手,撐著膝蓋站起身,江幼貽只好放下書,扶著江父坐在靠椅上。
「方才的談話,你都聽見了?」
「嗯,父親不必為我的事煩心,我這次回家,本就打算和歷炎睿單獨談這件事。」
江父搖頭:「歷炎睿被他父親關了起來,你是見不到他的,對於你和他之間的婚事,歷家的態度就和你叔叔伯伯一樣,我若不上心,你就只能嫁過去。」
江幼貽撇嘴:「我現在可是修士,若不能和歷家談攏,大不了就賴掉婚事。」
「若歷炎睿只是平平凡凡的人,你確實可以賴掉,可你別忘了,他是天劍派的弟子,手裡又有婚書,即使強娶,道玄宗也不會護著你。」江父看著江幼貽低垂的眉眼,即使相貌長開了,性格依舊沒變,這也說明她在商黎身邊過得不錯,「我知道你孝順,不過這件事,你還是得聽我的,明日/我便帶你去歷家退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