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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煉神大圓滿也不是不能打。」江幼貽環顧四周的草木叢,她見到雜草堆里有幾個生長的綠色果子,便將其摘下,「迷幻果,就用你了。」
她把果子的汁液塗抹在劍身上,多餘的塗抹在一些髮簪上,然後才拿出靈餌,將其穿在樹枝上,用著扭曲身體的靈餌繼續尋靈烏。
她不慌不忙在附近轉悠許久,這靈烏尋常可見,偏偏到了要找的時候死活見不著,無奈之下,正打算換個地方之時,黑影在眼前掠過,樹枝上穿著的靈餌直接沒了,定眼一看,靈餌已經到靈烏的嘴裡了。
「總算找到你了。」江幼貽欣喜,她慢悠悠地把一些靈餌放在地上,貪吃的靈烏果然想也不想走過來,啄著靈餌吃。
江幼貽不費吹灰之力,把剩下的靈餌放在籠子裡,靈烏自己走了進去,把籠子關緊後,她沒有立刻帶走靈烏,而是小心翼翼放在一棵樹的旁邊。
以陳家大伯的腳程,他應該快追上來了,江幼貽藏好靈烏就換了個地方,心中盤算了一會,把一根髮簪藏匿在草叢中,剛做好這一切,陳家大伯就陰森森追了上來。
他看起來挺狼狽,衣裳都破了幾個洞,髒兮兮的,成了一個糟老頭子,他憤怒地舉著劍,說著毫無威懾力的話語:「江幼貽,今日你必死無疑!」
「大話誰都會說。」
江幼貽的修為雖然沒有對方高,可她的氣勢卻不輸給他,亭亭玉立往那邊一站,一身白衣與淡然的面色充滿了仙風道氣,而他反而更像不自量力的凡人。
「你找死!」
二人同時出劍,快如寒芒。
陳家大伯靈氣渾厚,每一劍的力道極強,每次劍鋒對碰都震得江幼貽手發麻,不過江幼貽也不弱,每劍都牢牢接住,依靠靈巧的身法,偶爾逼退對方。
十幾個回合下來,陳家大伯似乎沉不住氣了,就和當初的陳蘭欣一樣,滿臉不可置信:「竟然能接我這麼多劍,不可能的,這哪裡是一個下品神元的廢物能做到的事。」
「接受別人比自己強有那麼難嗎?」不過江幼貽說得,換作自己的話其實也很難接受,但她不會找旁的藉口去害人,最多就是頹廢一陣子,該怎麼修煉還怎麼修煉。
「老子還輪不到你一個廢物置喙。」他左手捏訣,「就讓你瞧瞧煉神大圓滿和煉神八階之間的區別吧!」
江幼貽顰眉,全身緊繃。
她知道煉神大圓滿的修士摸到凝神期的邊緣就能感應到神元之力,神元之力和靈力有所不同,修士使用術法需要龐大的靈力,若同時運用神元之力,可令術法威力倍增,且會附帶神元特性。
如,火鳥的特性是火,那術法之威會呈火焰灼燒,若是水蛇,術法則以水之勢席捲萬物,每個人的神元都是獨一無二的,即使是火鳥也有強弱,弱的一方其火焰威能自然比不過強的一方。
江幼貽可不敢大意,她把手別在背後,已經捏緊了金剛符。
隨著手決變化,四周的空氣冷了許多,凝結出大小不一的冰錐,在陽光照射下晶瑩剔透,陳家大伯一聲冷笑,將這些冰錐化作流光射向江幼貽,宛若要毀天滅地。
江幼貽剛想使用金剛符,可她感覺不到這次術法帶來的心悸或恐怖的威力,便收起金剛符,以利劍橫斬,靈氣化作劍氣,衝垮大部分冰錐,剩餘的冰錐在她靈巧的身軀下遊刃有餘避開,就顯得術法只是聲勢浩大了一點,卻不堪一擊。
陳家大伯瞪著眼,難以置信,可冰錐被解成冰渣卻是事實,叫他備受打擊。
「好恐怖的煉神大圓滿啊!」江幼貽知道這招術法的威力不止如此,可煉神期終究是煉神期,無法真正悟透神元之力,只能摸到門檻,她故意賤兮兮對他說,「我很好奇你的神元是什麼品級,怎麼被我這個廢物輕易給化解了術法?」
「找死。」受到羞辱的陳家大伯臉色變得鐵青,怒不可遏向她衝去,完全沒了理智,一劍一招,劍劍狠戾,招招致命。
江幼貽最初還能接下幾招,可她修為到底是比對方低,已經出現力竭,發顫的右手也難以握緊劍柄,她不得不在戰鬥中臨時改用左手拿劍。
她的舉動無疑在告訴陳家大伯,她快撐不住了,果然,他陰冷一笑,對江幼貽緊追不捨。
江幼貽接連後退,已出現潰敗跡象,就在二人打得難捨難分之時,江幼貽出現失誤,左手脫力,劍被打飛了出去,她當機立斷向後逃。
陳家大伯哪裡能放過這樣絕好的機會,想也不想便追了上去,卻在躍進草叢的一瞬間,腳底踩到尖銳之物,被刺穿腳底,疼得他發出殺豬一般的叫聲。
又一次驚得鳥兒遠遁。
「好一個心思細膩又惡毒的娃娃。」他拔出腳底下的髮簪,不用想都知道是江幼貽設下的陷阱,就引著他往裡踩。
在修真界,越階戰鬥的修士有,但不多,修煉本就不易,誰也不會去得罪比自己強的修士,這需要拼上性命的勇氣,沒想到今日叫他給遇上了。
此人有勇有謀,必須除掉。疼痛僅持續了一會,他沒有多想,剛想站起身,卻渾身使不上勁,連思考都變慢了。
他察覺後,趕緊運轉體內的靈氣,偏偏這時,有數支髮簪射來,刺穿他的身體,其中一支刺穿他的咽喉,鮮血直流,染紅衣袍,可他卻感覺不到絲毫疼痛,但能感覺身體變冷,最後睜著眼看見江幼貽又走了回來,目光逐漸失去色彩,帶著無盡的懊悔與驚恐長眠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