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頁
江幼貽呆呆地看著同門消失的地方,感覺自己好沒用,南嶽一直在喊她的名字,而她的耳朵在「嗡嗡」不斷吵,把所有的聲音隔絕。
「快走啊!」
南嶽邊拖拽同門弟子,邊擔心地望著江幼貽,他正想帶著同門一同跳,忽然腳底下的石柱出現裂縫,縫隙逐漸擴大,他用盡全身的力氣把同門弟子拋向高空,自己腳下一空,和碎石一同往下陷。
好在那同門弟子安全後的第一時間便是擲出一條長繩,繩子極其堅韌,穿透碎石卷上南嶽手腕,輕輕一拽,南嶽就被拽了上去。
南嶽說:「快,把江幼貽拉過來。」
那弟子毫不廢話,再次將繩子拋出,熔岩熱浪偏偏這個時候又一卷,把繩子吞掉了一半,沒有拉到江幼貽。
南嶽問:「還有沒有繩子了?」
「我窮,就這一件一階靈器。」
話剛說完,整個熔岩洞穴都開始震動,頂上掉了一些灰,堅固的洞壁也掉下一些不起眼的石頭,看似隨時要坍塌的樣子,底下的熔岩翻江倒海。
大家還以為要完蛋的時候,商黎竟然騎著一條火蛇從熔岩底下冒出,火蛇全身都是熔岩鱗,蛇信子一出,伴隨著焰火,商黎完全不懼這火蛇,手上的落雪劍就是它的克星,刺入七寸之處,火蛇長嘯,往牆壁上撞,可商黎卻牢牢站在蛇背上,一手握劍,一手結印,宛若不可戰勝的神邸。
江幼貽愣了一下。
火蛇從面前飛過,那熾熱的溫度燙傷眼帘,江幼貽下意識閉上眼睛,雙手打出一道靈力牆,等火蛇飛走後,這燙人的溫度也跟著被帶走了。
這般駭人的溫度,商黎竟完全不受影響,只見幻虛戒幻化的一條冰蛟龍在商黎身側遊走,順著經脈聚集到掌心,神元力一出,整個熔岩洞穴下起了雪,溫度驟降,由熱至冷。
所有人都還沒反應過來,開始瑟瑟發抖,裹住衣襟,甚至兩人對抱取暖,而底下的熔岩已結冰,火蛇也失去了生命體徵,龐大的身軀從空中跌落,商黎踩著蛇身飄到江幼貽身邊。
江幼貽把商黎抱在懷裡,眼眶變得濕潤,後怕道:「師尊可還好?」
「無事。」商黎輕輕拍著江幼貽後背,解釋道,「方才我忽略一件事,布陣之人看起來對陣法的理解很強,卻也不是什麼人都能做到不用陣眼布下陣中陣,思來想去,那人若要隱藏陣眼,最好的地方便是底下的熔岩,這條熔岩蛇便是最好陣眼。」
「所以師尊便直接冒險去找陣眼?」江幼貽鬆開商黎,語氣略冷,方才的無力感以及說不清的恐懼感,真的不想再有。
「我自是有把握才出手。」商黎柔聲說,「下此會同你知會一聲,不會叫你擔憂了。」
「我才不擔心,」江幼貽也不是想責備,也跟著柔下聲音問,「方才師尊入了熔岩後,有同門師弟也掉了下去,不知……」
商黎搖頭,不便多言。
出來歷練,總會有傷亡,那兩名弟子是屍骨無存,連腰牌都收不回來,大家只能在牆壁上刻下兩人的名字作為衣冠冢。
火蛇是靈獸,身上物件可以用來制丹或制器,不過火蛇的體型太過龐大,江幼貽的儲物袋裝不下,只能切割出最曾貴的一步分帶走,剩下的則被別人分掉了。
熔岩洞的陣眼已毀,陣法自破,一行人歇息了片刻便繼續往新的隧道里走,這一回,由商黎打頭,江幼貽跟在其後,大家都敬小慎微,步伐不快。
這條隧道目前很正常,正常的溫度,牆壁乾燥,肉眼看就是普普通通的一條山道,但是江幼貽心裡清楚,不管是遺蹟也好,秘境也罷,越是往深處走就越是危險,不存在安全一說。
那這條隧道越是正常,也越是威脅。
江幼貽剛剛差點失去商黎,現在的精力不僅在四周環境上,更多的還是在商黎身上,生怕又遇上什麼意外。
商黎似乎感受到江幼貽不安的目光,回過頭看了一眼,江幼貽頓了一下,總有一種自己也被商黎時時刻刻看顧的錯覺。
南嶽打斷二人對視,摸著牆壁問:「這些紋理會不會也是陣法?」
隧道上雕刻了許多花紋,看起來不像陣紋,只是普通的美化藝術,不過這些紋理在這樣的環境下實在是顯得多餘,除非……
南嶽不知摸了什麼東西,牆壁上有處花紋忽然凹陷,江幼貽目光一凝,一掌打飛南嶽,隧道上方落下巨石,一塊接著一塊,江幼貽幾次退步避開,回身一看,商黎那邊的巨石都很尖銳,落下更多。
南嶽以劍劈石,卻被震斷了劍。
「這是黑鎢,好硬啊!」
這麼多的黑鎢,那建造這裡的人得有多大的財力,又有多大的勢力,就連出現的妖與之相比也不算什麼了。
不一會,大家各自分散,但江幼貽想往商黎那邊走,可是剛走沒兩步,忽然腳下一空,她整個人陷入泥沙當中,連一聲驚呼都未來得及發出來,她就滑了下去。
「幼貽!」
江幼貽聽見商黎呼喊,抬頭一看,那缺口合了上去,把所有的聲音隔絕,而她自己卻不斷下滑,滑過一個又一個彎道,沙子成了水流,把她衝到另外一個未知的洞穴。
「啊!」
江幼貽驚呼,從隧道里滑出來,在空中失去了方向,她不斷調整身子,從儲物袋取劍,御劍停留在半空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