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頁
反正該說的話商黎聽見了就行,江幼貽轉身去了丹房,把該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好,下午便開始閉關不見人。
商黎漫無目的在宗門裡閒逛,她很少出門,也很少在宗門裡散步,若真要去哪裡,她只需腳步輕踏,眨眼間就能去想去的地方,所以宗門弟子一年都難見她一面,現在有弟子見到她,還以為眼花看錯了,等反應過來才發現商黎已經走遠。
「剛剛那是韶華真君?」
「應該是。」
「她看起來心情不太好?」
「可能無臉妖一事太難查了吧,也不知道別處還有沒有妖,若是有,恐拍修仙界要不太平了。」
「但願這只是意外……」
商黎不知不覺走到湖水邊,平靜的湖水裡倒影著對面一座宅院,宅院四周無路,只有幾艘小船,院牆裡外同樣栽種了梨花樹,此處是宗主長居之地,她自己也不知為何會來此。
商黎思緒很亂,不論是無臉妖一事又或是江幼貽同她說的那番話,都讓她心中煩悶,她輕輕嘆息,不願理清這讓人頭疼的事,又偶然想起之前宗主埋怨自己許久不曾來此,便足間點水,飛向宅院。
「沒想到這裡也種了那麼多梨花樹。」庭院裡傳來揚艷的聲音,不冷不熱,「一盅小酒,一碟梨花糕,師妹做這個主可真是悠閒。」
「師姐說笑了,我只是偶爾悠閒。」平日裡懶散又威嚴的宗主,說一不二,此刻卻在揚艷面前小心翼翼說話。
「父親將宗主之位傳給你,就是想你守好道玄宗,可你為何要將幻虛戒給商黎?」揚艷冷笑一聲,諷刺意味極強,「我看你壽元多得是,不像快一命嗚呼的樣子,難不成有隱疾?」
「當然不是……這事我也不好解釋,師姐不必多問,我會盡力做好自己該做的事。」
「在此處飲酒,緬懷與舊人之間的傷恨別離,就是你該做的事嗎?」
「什麼舊人,師姐可別亂說。」
商黎走近宅院,就聽見二人之間的談話,本不願偷聽,卻偏偏「舊人」二字勾起她的興趣,在生前,她可從不曉得宗主心裡還有一位舊人,為何揚艷會知道,好奇心驅使她停下離去的步伐,靜靜聽著。
「好,就當是我胡說八道,那你可知天劍派掌主之妻,去年誕下一女,其天賦遠超常人,小小年紀便展現了神元,和她母親一樣,是梨花仙樹,已經被掌門指定為少掌門。」
宗主靜靜坐下,拿起酒杯一飲而盡,說:「天劍派的家事,與我何干,師姐為何要同我說這些?」
揚艷彎下腰,冷眸直視不安的她,嗤笑道:「我以為……你想知道。」
「我不想知道這些,我累了,要休息,師姐請便。」宗主臉色蒼白,她站起身,卻被揚艷拽住手腕,她氣得甩開她,「師姐究竟想怎樣?」
「你可知我為何要去天劍派?」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若師姐沒別的事要談,就請回吧!」
揚艷定定看著她已然不悅的臉色,還沒來得及把話說清楚,就見她拂袖轉身,躲進房裡關上房門,明明只有一門之隔,卻隔斷二人之間的距離和交心。
揚艷手裡拿著一塊血色玉佩摩挲著,此玉波光粼粼,非常圓潤,沒有圖雕,卻看著不尋常,她最後長嘆一聲,收起玉佩離開了這裡。
商黎這才從角落裡走出來,方才的玉是命魂玉,修士把自身的一魂一魄放入玉中,若玉碎,修士便被毀了一魂一魄,從此修為倒退,痴傻如孩童,所以不會有修士會這麼做,除非是被修為高者威脅,修士為保命而迫不得已如此做。
好在命魂玉極其稀有,修士很難尋到,否則滿大街低修為的修士得人人自危,徹夜難眠了。
商黎皺眉,方才瞧那命魂玉有螢光,說明裡頭已經裝了一魂一魄,也不知是否和宗主有關。?
? 第40章
茵曼坐在窗口前,手拿針線縫製束腰,她手裡料子是上好的蛇皮,用針線遮住蛇紋,在陽光的襯托下,隱隱勾出飛鳥圖紋。
陸秋然匆忙闖進來,又拿了許多奇奇怪怪的毛皮丟在桌上,毫不客氣說:「我前些日子去北山獸林又獵了幾隻靈獸,這些皮毛就拜託你的巧手做一些漂亮的衣裳啦!」
這些日子,因為江幼貽吩咐過不需要陸秋然種那麼多靈植,她每天多餘的時間就跑到外頭狩獵歷練,不管是好的皮毛還是差的皮毛,陸秋然都會帶給茵曼縫製,茵曼手指都起繭子了。
一次兩次,茵曼忍了,三翻四次她可忍不了,當即就把手裡的活丟下,一拍桌子怒道:「陸秋然,你把我當什麼人使喚了,天天讓我做這些,你以為我是你的侍女嗎?」
陸秋然一愣,她笑著摸了摸鼻尖,拿了些許靈石放在她身旁,說:「哎呀,別生氣,我也不是讓你白幹活,你繡出來的衣裳好看,賣了不錯的價錢,我和你五五分帳如何?」
「不如何,你把靈石拿回去,我不繡了。」茵曼心中有氣,她可以毫無怨言為江幼貽辦事,可以給朋友行方便,卻絕無可能像個下人被旁人使喚,五五分帳又如何,誰來問過她的意見呢?
陸秋然皺眉,隨即又笑嘻嘻拉著茵曼的手,說:「消消氣,你要是覺得少,我和你四六分或三七分。」
「不用。」茵曼甩開她。
陸秋然死皮賴臉又貼上去,嘻皮涎臉說:「好姐姐,咱們在修真界沒有靈石寸步難行,你有如此手藝,就不該浪費,憑自己能力賺靈石傍身有何不好,況且好姐姐修煉也是需要用上靈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