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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灩在倒下的一刻,江幼貽趕忙接住人,而後瘋狂往她嘴裡塞一些治療的丹藥,又是凝元丹,又是復元丹,然後用自己的靈力往揚灩身上渡。
「你可不能死啊!」
揚灩為人不懂變通,說話確實嗆人,不過人不壞,至少江幼貽剛對她有了一點點的好感,便眼睜睜看著她去死,這種感覺好難受,心臟一陣緊縮,又酸又堵。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江幼貽額上的汗水打濕碎發,她的靈力像是到了一處浩瀚的空間,怎麼也填不滿。
「師姐!」
宗主聞訊而來,見揚灩面容蒼白無血色,瞳孔一縮,轉眼間帶著風來到她身邊,下意識便把江幼貽推開。
江幼貽因為輸送過多的靈力沒什麼力氣,這一把直接把她給推倒在地,身上的傷口被扯了一下,疼得她皺起眉頭,不過她沒有吭聲,而是默默爬起來站在一旁。
宗主扶著揚灩,將自身靈力渡過去,說:「來人,派弟子去聖醫宗請顧凝霜。」
「宗主,我有顧凝霜的傳音石,我這就把她叫來。」江幼貽拿出傳音石傳音。
宗主沒有說話,她周身的氣勢低得嚇人,江幼貽傳完音也不敢吭聲,心裡總感覺慌得瘮人。
顧凝霜趕過來需要四日,在這期間,宗主得不斷給揚灩輸送靈力,而揚灩遇襲一事很快便在宗門裡傳開。
陸秋然、南嶽、還有茵曼都在閉關,現下竟無一人去通知商黎,江幼貽又不敢離開,只能煎熬等著顧凝霜到來。
三日一過,宗主面無血色,氣虛萎靡,江幼貽知道宗主的靈力損耗太大,難以支撐,即便四周還有許多長老在,她也不願假手於人。
好在,顧凝霜知道事情嚴重性,連夜趕路,在夜晚就到了,她也來不及歇息,簡單查看了揚灩的傷勢。
還有一口氣在。
「識海已毀,神元難保,我只能儘量保她命。」
宗主點頭:「能活著便好。」
顧凝霜開始施針,將揚灩碎裂的識海封住,再用藥固之,保住識海不會繼續分崩離析,這個過程也是漫長的。
月光照在揚灩臉上就顯得更白了,不過隨著顧凝霜施針,揚灩臉上逐漸有了血色,宗主見狀,那陰森森的面龐也緩和了一些,不過那也是江幼貽自以為是的緩和,畢竟識海被毀,靈識就消散了,就連神元也保不住,這些都是不可逆的,至少……目前是無藥可醫。
又過了一會,顧凝霜收起銀針,宗主立刻上前把揚灩抱在懷裡,左右查看揚灩的傷勢。
顧凝霜搖頭說:「我已經盡力,她識海被毀,以後都沒有可能醒來了。」
「怎麼會?」宗主呆呆地看著揚灩,「真的沒有辦法了嗎,師姐……」
「或許將來能有煉丹師可以研製出修復識海的丹藥。」顧凝霜寬慰道。
宗主笑了笑,卻是悽苦的笑容,她又不是小孩子,煉丹師研製新的丹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是識海方面的丹藥。
「來人,帶顧醫師去客房休息。」
宗主畢竟是一派之首,只能忍著情緒將顧凝霜安排好,又吩咐宗門子弟把揚灩抬去她房裡照料。
江幼貽知道,待這一切都安排妥當之後,就輪到自己被審問了,若是回答不好,小命難保。
明明她都提前煉製好神清丹,卻還是沒能救下揚灩,神清丹的等級畢竟太低,只能暫時保住片刻的靈台清明,當初她再妥當一點就好了。
「你隨我來。」
聽到宗主發話,江幼貽身軀一抖,顫顫巍巍跟著宗主進入主殿,這裡本來就森嚴,此刻又發生了這些事,越發覺得陰冷。
她有點怕,怕生前的事又一次發生,怕宗主連解釋都懶得聽,乾脆一劍刺死,那她死也要當個冤魂纏著宗主了。
「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江幼貽見宗主的態度還算柔和,心裡也鬆口氣,天道說得不錯,看來她是真的擺脫反派的身份了,不至於遇上什麼事就要被人往墮魔的路上逼著走。
她慢條斯理將事情解釋,但是沒有說為什麼忽然想跟著揚灩,就只是單單說喜歡這些花,隨後揚灩被蜜蜂蟄,便開始神志不清。
江幼貽想到自己的妹妹菲兒,好似菲兒在被人占用身體時,也是有蜜蜂出現的,聯想到鬼刀養屍的手段以及他的神元,或許他就是依靠蜜蜂尾部的特性將靈石打入了揚灩體內。
不過揚灩警惕性很強,所以才借花香招蜂引蝶,那……皇甫宇就是和鬼刀一夥的,還有可能知道鬼刀的身份。
宗主聽完這些分析,來回踱步,即便能從她眼底瞧見怒火,依然平靜地吩咐門口守候的弟子去把皇甫宇帶過來,那些弟子的修為都在凝神初期,倒也不用擔心制服不了皇甫宇。
但事情遠沒有想像中那般順利,道玄宗弟子趕到丹峰殿,推開皇甫宇寢所時,便嗅到一陣血腥味。
皇甫宇被人割喉,身上沒有別的傷,也瞧不見任何抵抗,顯然是熟人所為,他死的時候雙目一直瞪著,死不瞑目。
弟子回來報告這件事,令宗主勃然大怒,下令徹查所有宗門子弟。
江幼貽也未曾料到對方辦事如此狠毒,如今皇甫宇一死,她是有口也難以洗脫嫌疑,也不知道宗主會不會信她一番言語。
她坎坷地看著宗主越來越陰沉的臉,見宗主寒涼的目光瞧來,江幼貽都不自覺屏住呼吸,等著宗主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