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頁
她說:「我看你這還有許多空置的房間,若是不介意,安排十二間給我們如何?」
梁村長胸口起伏著,卻也只能笑道:「大人,我這裡攏共就七間客房,大人還是住客棧更舒服一些,這銀錢就由我出,如何?」
「無妨,我們幾個大男人可以擠一擠。」有弟子立刻回了一句,還拿了一袋銀子丟在桌上,宛若在丟垃圾一般。
梁村長聽他們這麼一說,只能答應這個要求,她就像戰敗的鬥雞一樣垂頭喪氣,商黎得了答覆,這才和梁長老告辭離開。
這大院的門一合,梁村長就變了個臉色,冷冰冰的,沒有一點慈愛,她吩咐身邊的男子:「待會去找些人,把客房收拾一下。」
「村長,這些人要真的上山,那我們還要繼續原定計劃嗎?」男子遲疑問。
「要,怎麼不要,這些人可是現成送入虎口的肉,得叫他們有去無回!」梁村長陰沉著一張臉,上面橫七豎八的褶皺和溝渠一樣深。
「娘!」一名中年男子像個孩子蹦蹦跳跳來到梁村長面前,梁村長見到自己的兒子,立刻換成慈愛的面孔抱著他。
「你怎麼忽然跑過來了?」
梁村長的兒子衣著整齊,樣子卻痴痴呆呆說:「我剛剛睡午覺做噩夢了,娘,我又夢到穿綠衣服的女孩,她的臉都被怪物吃掉了,好恐怖,我好害怕。」
梁村長面色一變,拍著他的後背說:「都是假的,噩夢都是假的……」說著說著,她的聲音哽咽,好像有道不出的痛苦與無奈。?
? 第62章
江幼貽收拾好屋子,伸了個懶腰出門,有道玄宗的弟子守在她門口,見她出來後說:「師姐,真君先帶了其他人去村長家住下,讓我在此等候師姐出來。」
「哦,發生什麼事了嗎?」
弟子將這幾日發生的事都告訴了江幼貽,江幼貽仔細聽完,自然也和商黎的猜測不謀而合。
之前查看案卷時,江幼貽便發現村里每次失蹤的人都和狩獵有關,山里本就危險重重,村民對此也毫不在意,詭異的是每次狩獵只失蹤一人,這個不像狩獵,更像選定某人而舉行的一場祭祀。
「師姐閉關數日,可發現了什麼?」
江幼貽除了商黎,對待旁人會很警惕,更何況還有鬼刀這樣的邪修在暗中虎視眈眈,她瞥了一眼他,說:「有一味藥材辨別不出,暫時沒有頭緒,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他一呆,聳著肩膀說:「師姐不記得我了嗎,我曾經在內門大比和師姐交過手,我叫南嶽,現如今的修為已經到了煉神大圓滿。」
江幼貽好像是和他交過手,不過她不記得了,畢竟只有一面之緣,她哪裡能記住,只能不好意思笑了一下,裝作記起來的樣子說:「原來是你啊,你實力不錯,好好修煉,將來有機會我們還能過兩招。」
南嶽眼睛賊亮,好似天上火辣的太陽,道:「師姐放心,我一定努力修煉。」
被這樣熾熱的目光盯著,江幼貽倍感壓力,也很心虛,便趕忙催促南嶽帶路去村長家,南嶽雖在前頭帶路,卻時不時回過頭看顧一下江幼貽,生怕把人給弄丟了似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商黎不在的原因,南嶽話很多,一直在江幼貽耳邊喋喋不休,說:「上次受到師姐指點,我已經深刻意識到自己太過傲慢,這一次有機會同師姐一起任務,還請師姐能夠再指點我一二。」
「有機會自然會……」
江幼貽最怕別人客客氣氣、恭恭敬敬說話,這會使她不自然禮貌微笑,結果就是臉都笑僵了,她無奈揉了揉臉頰,偶然間注意到村民投來的視線像是防狼一般很不友好,江幼貽還以為是看錯了,仔細瞧了一下周圍的人群,他們讓得很遠,目光交錯間直接迴避,似乎不願交流。
在她思考的時候,南嶽就在一旁自顧自說話,江幼貽有點煩,乾脆打發人去和那些村民聊天,不出她所料,南嶽一靠近,村民就躲得遠遠,好似看見了瘟神。
「張嬸,為什麼躲著我啊?」
南嶽之前有幫張嬸修葺過房屋,本來是想套近乎,豈料張嬸立刻揮手說:「我沒有躲著你……是我家裡有急事,先走了。」
江幼貽見這些村民避之不及的模樣,嗤笑一聲,拍了拍南嶽肩膀就離開了這裡,到了村長家裡,同門弟子都已經分配好了房間,兩人一間房,江幼貽和商黎本來可以各自住一間,但其中一間房年久失修,她只能和商黎住一起。
南嶽一看見商黎,就不敢說話了,一本正經等著商黎下達命令,那模樣,明顯是怕極了商黎,其實也不僅是南嶽,同門弟子對商黎也是又敬又怕,否則也不會讓江幼貽和商黎住一間房。
不過怕歸怕,他們還是很狗腿地給商黎在院子中搭建一個小涼棚,涼棚裡頭擺放桌椅和茶具,前面是觀賞池塘,四色鯉魚在池塘里游出一副靜謐的畫,看著好不愜意。
「在村民入山狩獵前,你們便隨意活動,莫要漏了身份。」商黎見他們忙活完,一個個都無所事事,卻又不得不拘謹找事做,只好出聲把人趕走。
得到確切的指示,他們很快就跑光了,商黎坐在涼棚裡頭,外面的烈日便曬不到她,優哉游哉泡茶喝,她越是氣定神閒,那暗中觀察商黎的人就越難捱。
凡人氣息渾濁,別說瞞不過商黎,就連江幼貽也瞞不了,目前只有一人在盯著商黎,人就在房頂上躲著,如今這麼烈的太陽,不消多久就能嗮成人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