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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陸秋然推門而入。
江幼貽頓住。
陸秋然的修為終於突破了,到了凝神初期,但其代價便是那兩鬢間的白髮,她說:「不要鬧,等身體好了之後再去。」
「你……可還好?」
江幼貽的問題顯得多餘,陸秋然都長出了白髮,哪裡能好,不過是強撐著的好罷了,見到這般狀態的陸秋然,江幼貽也意識到茵曼是真的不在了。
如今商黎也不在,她的心裡空落落,總覺得心慌不安,就怕……就怕真的再也見不到,她不願同商黎分開。
「嗯,我沒事,這些年我也想通了,茵曼自己選了該走的路,她不後悔,我也該替她好好活著,好好修煉,現在見你也醒了,我也好安心去外面苦修闖蕩。」
「你要走?」江幼貽愣住。
「嗯,要走。」陸秋然垂著眼帘,「我沒有很強的天賦,待在道玄宗也只是種花,這般修煉下去,難以成長,你放心,我是道玄宗的弟子,一輩子都是,我會回來的。」
這般猝不及防的分別,江幼貽也是沒有料到,但陸秋然說得極對,她的確需要外出歷練,而不是待在道玄宗里種花。
臨別前,江幼貽送了一些防身用的爆裂丹和靈符給陸秋然,只可惜,離魂鍾這件靈器也在那日損毀,不過卻保住了陸秋然的命,倒也值得。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她一直躲在聖醫宗內修養,爭取早日養好身體去找商黎,為了不浪費時間,研究鬼道丹書就成了江幼貽用來打發無聊的日子。
那無字的丹書殘片同其餘丹書合併後,化作一道流光射入她的腦海里,所有的殘片集齊,窺探了丹書的全貌。
原來,那無字的殘卷是鬼道功法。
鬼道,煉魂也。
修煉魂魄,鍛鍊靈識,以魂殺敵,以念煉丹,這般強悍的功法,若再配合幻影劍陣,豈不是能御劍千萬,一念殺敵!
但這個想法只是想想便罷了,如此多的靈劍,江幼貽可破費不起,如今,鬼道丹書已經集齊,化作了流光存在她的意識里,再無人可奪取。
江幼貽閉上眼睛,一個念頭,數千丹方浮現在腦海里,也不必像以前那般一一尋找。
只需心神微動,想要的丹方以及煉丹的竅門便會清晰映入眼帘,其中,有一種丹藥叫玄天丹,或許能令楊灩甦醒。
只是藥材難尋,能不能煉成全看機緣,江幼貽睜開雙眼,並不打算把這件事告訴宗主,以免日後失望。
「邪修毀掉花谷城一事,雖是塵埃落定,卻讓萬鬼宗萬劫不復,已經被上三派剔除下九宗之列,來年也不能參加宗門大比了,好好的一個宗門,卻落到這般地步,可惜了。」顧凝霜說道。
江幼貽皺眉:「只是這樣?」
顧凝霜疑惑:「你想說什麼?」
「邪修的修為只在元神初期,你覺得他能建立起如此龐大的血靈陣?」江幼貽可是記得天道說過,反派誕生在上三派,這件事可沒結束。
「你的意思……正道修士當中,還有更厲害的邪修潛伏著?」顧凝霜沉思片刻,「若是換作以前,我還不一定信邪修有這般大的本事能隱藏神元,可你師尊作為龍神,卻在修仙界潛伏這般長的時間,換作邪修,亦能有特別的手段掩飾厄運神元。」
江幼貽都差點忘了,商黎的身份已經暴露,若是日後把人找回來了,又該如何護著商黎呢?
她下意識攥拳。
又是這種無力感,讓她覺得自己很沒用,什麼都做不好,最後還得依靠商黎來幫她解決一切,明明天道要讓她輔助商黎,可這麼些年,她又做了什麼?
好像什麼都沒有。
顧凝霜好像是看出來江幼貽的心事,說:「放心吧,若邪修已死,那韶華真君的事就只有我和陸秋然知道,花谷城無一人存活,那座城也成了一座冰雪城,不會有人活下來的。」
江幼貽苦笑,不知該不該慶幸。
「至於你身上的魔氣,倒是很特別,我查閱了很多古籍資料,所有魔族修士都像死人一般,無意識行動殺戮,而你卻還是你,著實怪異。」
江幼貽的奇怪,或許就從天道讓她覺醒的那天開始的,魔氣未能影響已經成了厄運神元的九鳳,便只能為江幼貽所用。
「對了,上次我被黑氣侵蝕,你可看出來什麼?」
「那黑氣是煞氣,上次我就想說了,你的神元很特殊,煞氣根本進入不了你的識海,很明顯,你的神元不是五色火鳥,你若想我幫你,最好還是告訴我實話。」
江幼貽沉思片刻,既然顧凝霜都知道商黎的事,那也不怕再多一個自己,便閉上眼睛。
烈焰在身後燃燒,形成九鳳神元,顧凝霜看見了,稍微驚訝那神元的雙目竟然是血色的:「九鳳之所以被稱為神品,是因為九鳳有吞噬的特性,和我的饕餮不同,饕餮反噬,連我都吃,但九鳳不會,不管是什麼東西入侵你的識海,都會被九鳳吞噬,才讓你有了機會煉化魔氣,不過……你的神元為何會變成這般?」
江幼貽搖頭,沒有解釋。
回想起鬼刀看見自己使用魔氣後的樣子,似乎對魔氣異常執著,可據她所知,鬼刀的年紀不過千歲才到元神期,這般歲數若說他是天才,顯然不可能,可若不是天才,又如何在千年之內研究出這般恐怖的功法,還有那血靈陣,也定然不是鬼刀一人之力能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