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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幼貽乾脆坐在床邊,問宮女:「皇甫晉的身體很差嗎?」
宮女不敢談論皇家事,不過是江幼貽問話,她遲疑了片刻,還是說:「去年開始就不行了,陛下將宮裡的事情都交給了娘娘處理,但許多大臣還是想早日讓太子登基,娘娘迫於壓力,這才決定後日讓太子殿下繼位。」
江幼貽皺眉:「你覺得太子能擔事嗎?」
宮女低著頭,跪在地上,說:「仙長,私自談論這些事,我是要遭罰的,方才說這麼多,已是大不敬。」
這些宮女太監的奴性太強,動不動就跪地磕頭,江幼貽不會強人所難,自顧自說:「至少目前擔不了事,師尊,我想幫姐姐一把,但是……」
修士不能管凡人界的事。
否則會被天罰,也會被宗門罰,可江幼貽知道天道消失了,不會有天罰,至於道玄宗……悄悄來,不被發現就好。
「那就幫。」商黎說完,看著一旁的宮女,伸手一指,宮女便昏迷了,「你想做什麼便做,不必有顧慮。」
「多謝師尊。」江幼貽看著商黎,心裡暖洋洋的,嘴角也不自覺噙著笑。?
? 第134章
繼任大典可謂是莊重又熱鬧。
宮殿前站滿了著裝統一的大臣,邊上則是威武的士兵,江幼貽和商黎則與江幼清並排站立,看著皇甫軒穿著黃袍一步步走來。
這個大男孩,面容冷峻,和江幼清有幾分相似,記憶里的小侄兒還在纏著自己陪他玩,卻沒想到,再見面的時候,皇甫軒連看都不看江幼貽,似乎不記得她這位小阿姨了。
待皇甫軒走到江幼清身邊,大臣便打開聖旨開始宣讀加冕,但門庭外出現了一陣騷亂,許多大臣紛紛讓開一條路來,驚掉了下巴看著來人。
皇甫晉面容蒼老了許多,他坐在轎子上被太監們抬過來,等大家反應過來後,方才紛紛跪地,大呼萬歲。
江幼清皺眉。
皇甫晉的身體如同枯木,莫說坐轎子,能不能醒過來也是未知數,卻偏偏今日醒來,實在是過於巧合。
江幼清把目光放在江幼貽身上。
江幼貽只是笑了笑,沒有解釋。
皇甫軒看見自己的父皇也是驚訝,趕忙上去攙扶,但皇甫晉只是冷眼看著他,讓太監攙扶他下了轎子,一路顛簸地走到江幼清身邊。
江幼清面無異色,給他行了禮:「陛下/身子可是好些了?」
皇甫晉只是擺手,轉過身看著底下那一幫如同廢物的大臣,嘶啞道:「太子年幼不懂事,還擔不起一國之君,爾等當盡心盡力輔佐皇后輔政,莫要讓孤失望。」
大臣面面相覷,都未曾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帝王的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皇后管事,至於什麼時候還政給太子,那就要看皇后的心情。
「陛下,這不合規矩。」
「規矩,孤說了算。」
大家竊竊私語,似乎也沒把病懨懨的皇甫晉放在心裡,接著,又有大臣站出來說:「陛下,太子已到適婚年齡,按照祖訓,婚後理當繼承大統。」
皇甫晉抬手一招士兵,冷冰冰說:「來人,將此人拖下去砍了。」
大臣目瞪口呆說:「陛下?」
「孤還沒死,孤的話說得如此明白,你卻還違逆孤的意思,恐怕在孤昏迷的這段時間,你也是如此為難皇后的吧?」
「皇后心善,不為難你,可孤能定下這片江山,又豈是心慈手軟之輩,又豈會看不出來爾等的狼子野心。」
皇甫晉抽出士兵腰間的佩刀,一步步踉蹌地走到大臣身旁,那大臣早就嚇得癱倒在地,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求饒。
「陛下,臣知道錯了。」
皇甫晉冷笑,一刀封侯,那淋漓的鮮血頓時嚇傻了一旁的幾人,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皇甫晉又走到另外一人身旁,毫不遲疑甩刀了解其性命。
許多大臣面色蒼白地向外跑,卻被守將攔住了退路,皇甫晉似乎沒了力氣,用刀作拐杖撐在地上,支撐著他搖搖欲墜的身軀。
江幼清來到他身邊攙扶。
大臣見到皇后,頓時見到了希望一般,一個個跪在地上求著她,但她卻冷著眼。
「父皇這是作何?」皇甫軒急匆匆跑來,「這二位大臣可都是功臣,父皇曾說過,若國家不能善待功臣,便會讓天下人寒心,日後國難當頭,還有誰敢站出來保家衛國,可今日父皇為何一言不合就殺人?」
大臣見太子如此有擔當,又紛紛躲在太子背後,但有一部分的大臣卻站在原地,不動如山,仿佛是看明白了皇甫晉的意思。
殺的那兩人,都是太子黨羽。
皇甫晉這是在為江幼清掃清障礙,順便殺雞儆猴,可惜太子看不明白局勢,公然頂撞聖意,這只會令皇甫晉越發覺得太子是個廢物,又怎會把江山交到他手裡。
果然,皇甫晉抬手召來士兵,吩咐人把太子關押了起來,大臣見最後的希望也指望不上,便露出了狼牙,蓄力奪取士兵手裡的刀。
士兵常年殺敵,反應極快,且又有防備,不但沒有被奪取刀劍,還反手擒住了幾人,剩下的幾人在反抗之中被殺。
好好的繼任大典變成血腥的屠殺,嫣紅把青石染成深色,做完這一切,皇甫晉忽然栽倒,還是江幼清眼疾手快,把人再次給扶起。
「快,太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