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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的神色很緊張,只有佛道宗的修士面色平靜,慢悠悠說:「莫急,莫急,有我們在,且讓我們來打頭。」
阿狸點頭,掌心一推,佛道宗那艘船便滑行到前方,其餘船隻都跟在後頭,不一會,烏雲密布整片天空,平靜的河道翻湧,哭泣聲越發明朗。
「那是什麼?」有人指著血河底下問。
江幼貽探頭查看,因為河道漆黑一片,好難看清血河底下,許是那修士有特別的本領,雙目能遠看千里。
船隻搖晃得更加厲害,江幼貽雙腳穩穩立在船上,漆黑的四周不知何時飄出來密密麻麻的黑影,這些黑影仔細一看,沒有軀體,只有一張若隱若現的五官,全都圍繞著小船。
佛道宗的修士盤腿坐下,雙掌合十,嘴裡誦經,他的軀體被鍍上一層金,閃耀的光芒照亮四周,黑影似乎怕這些光,紛紛避讓。 ⑵/5/9/5/8/5/⑵/0/3/5
阿狸見狀,催促眾人迅速前進,小船的速度加快,快到差點讓河水濺射到靈力罩。
這佛道宗的修士若是剃光頭,倒是與人界的和尚無二。
商黎說:「佛道宗修習的功法能對付魂修,自然也能驅趕這些殘念,但縛靈河極廣,恐怕小船還未到陸地,他那身金光便熄滅了。」
那身金光,是他的領域。
消耗極大,且領域都是獨一無二,另外一位佛道宗的修士不會此法,只能全力催動小船趕路。
狂風席捲,血河被捲起浪潮,上三派的修士立刻控制小船騰飛,不敢沾到一絲一毫的河水,而黑影也追著小船飛到半口之中,一眼望去,完全看不清前方。
方才還無所謂的凌姣姣,此刻正緊緊抱著阿狸大腿,喊:「阿狸,你快點,我害怕。」
眾人當中,就凌姣姣的修為最低,那張花容月貌的臉此刻慘白無血色,楚楚可憐,柔柔弱弱地半躺在船隻上,隨著船隻搖晃,她甚至連雙眸都緊閉了。
江幼貽默默注視了一會,凌姣姣的害怕是真的,對旁人毫無戒備也是真的,想必她真的只是為了完成天劍派掌主的任務才來此地。
忽然,臂彎那抹清涼之意遊動起來,令江幼貽回過神,下意識按著手臂,她抽了一口氣,要不是現在情況特殊,真的好想問商黎,為何有事沒事就要動一下,這令她受不住啊!
江幼貽輕輕嘆息。
這時,金光變得微弱,靈力罩外頭的黑影欺壓而上,不一會便把六艘船罩住,變得黑漆漆,江幼貽把靈力移到眼睛上,猛地見到一張黑臉對著,把她嚇得後退半步。
凌姣姣依舊閉著眼睛,進入不聽不看的狀態,反而是最平靜的,其餘人都嚇得不知所措,也看不見其它船隻,顯得驚慌失措。
「阿狸師姐,我們該怎麼做?」
阿狸沒有回話,她滿頭大汗,全力維持靈力罩,江幼貽見狀,上前說:「我來駕船,勞煩阿狸師姐為我指路便可。」
阿狸點頭。
江幼貽將靈力打入船體,接手控制船隻,阿狸只是往前指了指,她便全力往前開。
這小船看似普通,但用的木材很特殊,江幼貽不認識,但想來能隔絕縛靈河的侵蝕,定不是凡品。
靈力罩越來越薄弱,江幼貽驅使小船總有種在泥地里步行的感覺,靈力流失極快,更別說阿狸了。
這般下去,恐怕要撐不住。
「啊……」
隱約間,江幼貽好像聽見別人的慘叫,聲音方向是身後的一艘船,商夏就在後面的船上,只希望不是商夏那艘船出事才好。
商黎說:「我有點擔心母親,你用鬼道功法,試試看能不能驅散這些殘念。」
鬼道功法壯靈識和神魂,的確能克制鬼修,可江幼貽每日用鬼道功法吐納以外,旁的什麼都不會,該如何試,她也沒個頭緒。
商黎說:「運行鬼道功法釋放靈識。」
江幼貽閉上雙眼,靈識放出。
殘念感覺到什麼,四面八方撲去,江幼貽就看見一張張鬼臉往自己臉上撞,靈識受到攻擊,疼得她腦門青筋暴起。
她的靈識好似千千萬萬的江幼貽,和殘念搏鬥,殘念如瘋狗一般啃咬,江幼貽以念斬殺,如此堅持了幾息,殺出些許的視野。
阿狸愣了一下,回頭看了一眼江幼貽,以她的修為,自然是能察覺到有修士釋放了靈識,但她不確定這個修士是誰,不過掌主如此看重江幼貽,自然是有本事的。
「我來控船。」阿狸把小船接過手。
以最快的速度飛躍在半空,一道雷電划過,直直劈來,阿狸咬著唇,取出一面鏡子,拋向空中,鏡子化作數個小鏡子,在雷電擊中鏡子的一刻又彈射向另外一面鏡子,幾個來回跳躍,把船隻周圍的殘念都給劈成灰,順利逃出。
但鏡子卻在這時碎成渣,已經收不回來了,江幼貽收回靈識,就這麼片刻,她的靈識竟然被殘念吞噬了一部分,導致她現在頭痛欲裂。
她忍著難受回頭看,另外幾艘船仍舊被殘念包裹著,少了一艘船,不知道那艘船是不是商夏的。
江幼貽說:「往上飛,殘念懼雷。」
殘念只懼天降的雷,幾艘船全往上空飛去,那雷電划過的地方把殘念當做灰塵掃出,在化作灰燼後沉入河底重新匯聚。
江幼貽瞳孔一縮。
雖懼雷,卻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