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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黎神色恍惚,未曾答話。
江幼貽說:「你看我這般狀態,能殺得了誰,不如先放我出去,你這般厲害,我又能奈你何?」
鬼刀嗤笑:「多說無益,你若下不了手,我便幫你除掉心裡不必要的牽掛,你要像我一般,才能不被束縛。」
「你要幹什麼?」
鬼刀加大了指尖的力度,茵曼已經翻了白眼,在江幼貽瞪目下窒息而亡,屍體被鬼刀丟向血靈陣,在觸碰陣紋的瞬間,屍體迅速乾癟,變得面目全非,以至於江幼貽沒反應過來,茵曼便失去了生機。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快到江幼貽以為是幻覺,直到鬼刀又一掌拍向茵曼,原本乾渴的軀體頓時化作血色的粉塵,一點一滴在江幼貽眼前消失,不給人留下任何念想。
「鬼刀!」江幼貽回神,眼睛赤紅。
體內的靈力所剩無幾,可她卻不要命地開始焚燒自己的血肉作為燃料,紫魔焰頓時變得狂暴,她就像披了紫衣的戰神,依靠雙手一點點掰著陣紋。
鬼刀一揮手,陣紋的紅芒一閃,更多的修士倒地而亡,用他們的命來填充血靈陣,身後一陣陣哀嚎令江幼貽清醒,回頭一看,已經沒有多少人活著,陸秋然和顧凝霜也快不行了。
江幼貽揮手投下離魂鍾,把陸秋然給罩在裡面護著,鬼刀見狀,說:「瞧瞧你,顧慮那麼多,如何能……噗……」
鬼刀的身軀變得僵硬,他體內的蟲子在茵曼死後變得瘋狂,不斷啃食他的血肉,就連身上的陣紋也不放過,他又吐一口鮮血,面容扭曲。
「厲害,竟然把自己的身體作為母蟲的巢穴,是我大意了。」鬼刀不斷咳嗽,體內已經坑坑窪窪,他身上的陣紋也失去了光芒。
細密的蟲子不斷在皮膚上遊動,鬼刀調動體內的靈力鎮壓,卻更壓制不住,子蟲完全不聽使喚,令他痛苦不堪。
江幼貽見狀,再次燃燒血肉。
紫魔焰大盛,卻令商黎眉頭微皺,毫不猶豫飛向高空,說:「幼貽,夠了,接下來交給我。」
江幼貽沒有理商黎。
茵曼死去的畫面和曾經歡樂的畫面不斷交替,她心底有一腔怒火無處釋放,更自責自己之前沒有和茵曼好好交談,明明茵曼有意和好,還給她做了愛吃的糕點,她卻質疑了茵曼的用心。
此刻燃燒血肉,又何嘗不是她想找贖罪的機會,身體的疼痛可以令她忘記傷感。
霸道的紫魔焰將陣紋扯開一道口子,這個口子無疑給所有人帶去了希望。
城主最為激動,道:「還請真君破陣。」?
? 第147章
江幼貽的身體因為被過度燃燒而失去了生機,搖搖欲墜往底下栽去,被顧凝霜給接住。
她的身體每一處都是燙的,看其表如常人一般,但五臟六腑卻好似流失生命一般出現老化,江幼貽就似遲暮的老人,勉強睜開雙眼。
她看見天空飄下了雪,一片白茫茫,把城裡的屍體和鮮血掩蓋,又變成乾淨剔透的環境,一條如冰花的龍用強悍的身軀撞擊陣紋,那是商黎的真身,在陽光的照射下變得亮晶晶。
隨即,她便陷入了昏迷。
所有的感知變成虛無,也難得放鬆了心神,可以什麼都不去想,一直沉睡,勢要將之前的睡眠給補回來。
不知過了多久,江幼貽感覺有一股暖流包裹著,梳理著殘破的身軀,很舒適,好似溫玉的懷抱。
她睜開雙眼,目光迷茫。
入眼的景色是綠粉床幔,許是睡得太久的關係,江幼貽醒來後目光有點呆,似乎在努力回憶著什麼。
「你醒了?」顧凝霜推門進來,恰好看見醒來的江幼貽,便上前給她把脈,見她脈象平穩,心裡的石頭也落了地,「幸好你身體裡有一滴神血,不但幫你修復體內損傷,還助你修為突破到了玄神後期,你這般快的修煉速度,恐怕也只有韶華真君能與你一較高下。」
聽到「韶華真君」四個字,江幼貽連忙支撐起身體,她記得自己在最後昏迷的時候,看見商黎顯露了真身,頓時焦急道:「我師尊呢,她人呢,還有邪修,他死了沒有?」
顧凝霜嘆息:「你沉睡了幾年,才剛醒,莫要激動,且聽我慢慢說。」
「韶華真君破了血靈陣,但也只是開了一道出口,邪修依舊能借血靈陣之力,我們無力抗衡,死了太多太多人,最後只能是我先帶著你和陸秋然逃了,其餘人跑得慢,沒有活下來,至於你師尊……」
「在我逃走後聽見一聲巨響,方圓萬里變成了冰天雪地,你昏迷的幾年時間裡,我曾回去過試圖尋找她,可那片地帶太過嚴寒,哪怕我有元神期的修為也無法深入,但我猜你師尊可能是自爆,和邪修同歸於盡了。」
什麼,商黎死了?
江幼貽不信,商黎作為女主,若死了,這個世界也一定不會存在,她揪著衣襟,努力止住心裡的疼痛,是怎麼也不會相信商黎出事的,她要親自去找她。
江幼貽掀開被褥,雙腳剛踏上地便軟綿綿倒下,顧凝霜將她扶起來,說:「你別急,這些都是我的猜測,你的身體還未完全康復,即便你想去找韶華真君,也得先養好自己的身體,可莫要人到了那邊,就先一命嗚呼去了。」
江幼貽抿著唇,她不想這般乾等著,便求著顧凝霜幫她,顧凝霜也無法,只能讓她慢慢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