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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是有一點無趣,不過倒是省心。」宗主拍了拍商黎肩膀,轉身遠遁,身影在消失前一刻說,「但你的弟子可不讓人省心,正好鬧一鬧你,漫漫修仙之路才不會那麼無趣。」
商黎聽言,覺得挺有道理,至少有江幼貽在的日子裡,她確實忙碌起來了,耳邊也充滿了歡聲笑語,雖然那不是對著她笑的。
隨後,她輕踏一步,轉眼就到了地上,高挑的身形和迫人的氣場讓附近的弟子很快就注意到了,剛想打聲招呼,商黎便抬起手來制止他們同樣無趣的禮節。
她似乎有點明白宗主為何說她無趣了,商黎看著四周對她恭恭敬敬的同門弟子,連說話都不敢太大聲,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人人皆如此,商黎也如此,當真是無趣。
「江幼貽,你混蛋!」
陳蘭欣氣得全身發抖,從一開始動手,江幼貽就在戲耍她,只守不攻,她追著江幼貽在演武台上轉了老半天,竟連一片衣角都沒碰到,顯然江幼貽的劍法和靈力遠在她之上。
陳蘭欣有點難以接受,尋常來講,下品神元光是修煉都耗費了所有心神,可為什麼江幼貽的修煉速度絲毫不比自己慢,甚至連劍術都如此諳練,這定是韶華真君教授了特殊功法所致。
「喂,你們兩人倒是打啊,圍著演武台轉是怎麼回事?」底下押注的人群嗓子喊啞了,情緒也耗光了,有點沒耐心地催促起來。
「別跑了江幼貽,你反正是下品神元,不管怎麼樣都是輸,快點打就是。」
「對啊,別跑了,你好歹是修士,也不嫌丟人嗎?」
江幼貽對台底下的催促聲是無所謂的,畢竟她可是時常被人拿來和商黎做比較,已經練就了平靜對之的心態。
反之陳蘭欣可不一定有江幼貽那麼好的心態,大家見說不動江幼貽便轉移了目標,對陳蘭欣說:「好歹是上品神元的修士,能不能別拖拖拉拉,趕緊打完這一場。」
「她該不會打不過吧?」有人質疑。
兩個人已經打了老半天,他們是多多少少看出來陳蘭欣的吃力,有些跟不上江幼貽的出劍的速度,他們急道:「我們可是把身家押在你身上了,可莫要丟了上品神元的名頭。」
「若是打不過,那可就丟人了。」
「陳蘭欣說不定真打不過江幼貽。」外門來了幾名弟子,都是陳蘭欣老熟人,「以前在人界的時候,陳蘭欣就沒贏過江幼貽,攀登崖試煉,此人也是吃過固氣丹才勉強壓江幼貽一頭,卻沒想到這個廢物最後還是輸了,你們押的靈石很有可能打水漂。」
「什麼,竟有此事?」
「那我豈不是押錯了人?」
大家你一言我一句,嘈雜不已,對陳蘭欣這位上品神元的天賦產生了疑問,江幼貽見陳蘭欣神情恍惚,明顯是被擾亂了思緒,以這樣的狀態來看,失去理智也只是頃刻間,她趕忙運起靈力,做好防備。
「我不會輸的!」
陳蘭欣也是族中長輩的期望,所以次次拿她和江幼貽做比較,可她卻沒有江幼貽驕縱放肆的命,族裡的長輩要求甚嚴,若是輸給江家,陳蘭欣會遭受冷眼,即便她自己一個人躲去姐妹家裡,卻聽見的也是姐妹暗中的嘲諷,只要江幼貽還活在這個世上,就會遮去她的光芒,永遠不會有出頭日。
陳蘭欣緊拽著手中的劍,好似要將其碾碎一般,越是回想到曾經過往,心中越是不快,她受夠了這一切,看著罪魁禍首江幼貽風輕雲淡的神色,冷笑一聲,拿出靈符。
她二話不說便催動靈符,光芒耀眼的一瞬間,靈符激發,灼/熱的焰火化作細長的火蛇向江幼貽遊了過去,火焰不規則地扭動,速度極快。
江幼貽身法也不慢,況且她早有準備,及時側身避開,火焰撲在演武台上,瞬間成了漫天火海,台下的弟子紛紛往後撤,這才有了興致觀看這場比賽。
陳蘭欣一擊不成,又拿出數張靈符,這些靈符都是她之前閉關辛辛苦苦煉製出來的,本來是想在商黎面前展示她的才華,現在看來,只要江幼貽不死,她天賦再怎麼好都沒用,所以江幼貽必須死。
陳蘭欣眼底露出一抹狠厲,或許江幼貽不知道演武台比試還有一個規定,生死由天命,所以兩人之間若無生死大恨,宗門弟子很少會約去演武台比試,今日就算她殺了江幼貽,宗主也不會過問的。
「江幼貽,接招吧!」
江幼貽見陳蘭欣手裡有好幾張靈符,而自己修為未到凝神期,用不了術法,心裡頓時感嘆靈符師的強大,可她還是面上極其鎮定說:「陳蘭欣,你要點臉行嗎,用靈符算什麼本事?」
「我是靈符師,用靈符就是我的本事。」
行,江幼貽無話可說。
她嚴陣以待,周身靈力聚攏出一股旋風,掀起月白的裙擺,演武台的火焰差不多都把後路封鎖,視覺上看起來就好像江幼貽被火海焚燒,她又長了一張楚楚動人的臉,本來在看戲的人心裡頓生憐惜,開始為江幼貽擔憂起來。
陳蘭欣手中的靈符盡數激發,在一堆赤芒之中還隱藏了一抹微不可察的橙芒,這是二階靈符,是陳蘭欣自己花靈石買的,混合在一階靈符之中,就是想致江幼貽於死地。
火與風的混合,將靈符的威力發揮到了極致,演武台上的火海也被卷了起來,呈火龍捲之勢,吞沒江幼貽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