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頁
「厄運神元是什麼東西?」
厄運神元就和入魔的邪修一樣,嗜血成性,不過人不可能生出來就是邪修,都是後天因為某些事情而墮落入魔,其神元也會隨著修士一起入魔道,心不純,自然也會玷污神元雙瞳,變得嗜血殘暴,毫無溫度可言。
這便是厄運神元。
看到這裡,江幼貽心裡略感不安:「不會吧,難道我是邪修?」可她明明好得很,也沒有任何嗜血殘暴的念頭。
江幼貽還沒看完,眼前的景色猝不及防變幻到她的房間裡,她環顧四周,自己正病懨懨躺在床上,目光瞧著很呆,像是受到很嚴重的打擊,死氣沉沉,一點活力都沒有。
偏房飄來濃郁的藥味。
商黎從中走出來:「該藥浴了。」
江幼貽原本還在挺屍,聽見這番話神情變得很激動,她用手肘支撐起軟綿無力的身子,怒視來人說:「藥浴有何用,我神元已廢,以後我就是個廢人了,你和他們都一樣,不信我。」
商黎無情的藍眸輕飄飄落在江幼貽身上,說:「我已手下留情,並未完全廢了你神元,我若不信你,你焉能有命?」
「我沒有殘殺內門長老,就不該受此屈辱,憑什麼要我認錯。」江幼貽笑了,她在笑自己,「你說你信我,那你還傷我神元,當真是可笑啊!」
「江幼貽……」
江幼貽不想聽,隨手拿起枕頭,用盡力氣丟過去,即使枕頭沒有任何殺傷力,商黎還是側身避開了,沒有打中,這反而讓江幼貽心裡的怒氣和委屈全部堵在嗓子眼裡,化作歇斯底里的怒吼:「你滾,我不想看見你。」
商黎搖搖頭,離開前留下一句:「罷了,記得藥浴,對你的傷勢恢復有幫助。」
神元受傷,天下無醫。
何必還假惺惺來搪塞她,可笑。
江幼貽看著商黎的背影默不作聲,深幽的目光失去曾經的明媚,只有無盡的殺意和恨意,嘴唇都咬出了血,漸漸地,她的眼睛被一層陰霾籠罩,失去了所有的光芒。
「商黎,我定要你死!」
說完這句話,九鳳鳥忽然出現,原本長出兩首的九鳳卻斷了一首,一個碗口大的傷疤血淋淋的展現在江幼貽眼前,華麗的羽毛好似也跟著失去了光彩,琉璃的眼睛變成血紅色,變得陰冷無比。
待畫面消散,江幼貽手中的書籍掉在了地上,她捂著揪疼的心,感覺喘口氣都難:「混蛋天道,給我看天才地寶也比看這些亂七八糟的糾葛強啊!」
每次看到這些,她的心情都要受到影響,恨不得衝到商黎面前問她有沒有心,哪有做師尊的這麼虐待徒弟。
江幼貽緩了一口氣,彎腰撿起地上的書籍放回書架,不過有一點她想不明白,書中設定墮魔後的厄運神元為何會影響到現在的她?
難不成之前看見的畫面都真真切切在她身上發生過,那現在她算邪修?
還是正道修士?
江幼貽能想像得到自己的厄運神元一旦暴露,定會被全修真界的修士追殺的,她泄氣說:「前路茫茫,修士難當,我命坎坷,唉……」
江幼貽暮氣沉沉的回了別院,心情還沒收拾好,就特別倒霉遇見了出關的陳蘭欣,此人還真是鍥而不捨追著商黎轉,若是對方能把這種不正經的心思用在修煉上,將來的成就可不止於此。
陳蘭欣閉關後煉製不少靈符,一一放在石桌上給商黎查驗,她滿含笑意地說:「韶華真君,我這繪符的水平可還行?」
「尚可。」商黎平淡回了一句。
「多謝真君誇獎。」陳蘭欣聽言,臉上的笑容別提有多甜了,她為了得到這句「尚可」的讚賞,閉關幾個月日夜不停地繪製靈符,累了用靈乳調理身體,現在她成功了,那之前的辛苦就值了。
陳蘭欣眼角餘光捕捉到剛回來的江幼貽,她不動聲色拿出一張薄片遞給商黎,說:「聽了真君講課後,我用黑鎢制了一張空符,還請真君瞧瞧是否過關。」
黑鎢煉製的薄片和紙張一樣,卻比紙張更堅韌一點,修士在煉製的時候需要打入靈力,修士修為越高,空符製作出來的水準越好,待繪製靈符時才會事半功倍。
商黎自顧自喝茶,沒有伸手接過薄片,她輕描淡寫瞥了一眼,依舊說:「尚可。」
江幼貽見她們其樂融融,又回想起之前看到的畫面,心裡就莫名其妙泛起一陣鈍痛,連嗓子也跟著難受,像被人掐著脖子,她立刻深呼吸調整情緒,小聲罵商黎:「壞人。」
就目前看來,現在的商黎性格要比書里設定的樣子好一點,一時間都讓她搞不清楚那個才是商黎的真性情,可依舊掩飾不了對方蔫壞的性格,江幼貽可不信自己這麼大一個活人踏進別院商黎會不知道,還一個勁地在江幼貽面前夸陳蘭欣,顯然是故意而為。
眼不見心不煩,她本該回屋裡躲著,可見陳蘭欣這般得意的模樣,心裡突兀迸發出難受,腦海里入魔的畫面揮之不去,令她氣息紊亂。
商黎投來探究的目光。
江幼貽順了順氣,這才走過去,說:「陳蘭欣,今日是我師尊最後一次指點你,麻煩你以後別再來這裡了。」
陳蘭欣聽言,低著頭攪弄衣袖,一副受到欺負不敢吭聲的樣子。
「我師尊本來就沒有義務指點你,裝可憐也沒用,師尊可不吃這一套。」裝可憐要是有用,她如今的神元就不會成為厄運神元了,既然無法離開商黎,那她自然得好好攀住這顆樹,不容別人插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