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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師姐是不是真的醒不過來了?」宗主語氣迷茫問。
江幼貽還以為會被問責,倒是未曾想到宗主似無措的孩童一般紅著眼睛,卻仍然倔強收斂著情緒。
「我不知道……」江幼貽拿出命魂玉交給她,「但楊長老一定是希望您好的,這個命魂玉是楊長老偷來的,她在昏迷前命我將其交給您,還說……讓您以後不要那麼傻了。」
宗主接過命魂玉,雙手一直在發抖,感受到玉中溫潤的魂魄時,她終究是忍不住小聲抽泣起來,又哭又笑。
江幼貽不了解其中因由,更無從下手安慰,只能默默站在一旁陪著。
宗主雖只是抽泣,卻比嚎啕大哭更令人撕心裂肺,這個女人在江幼貽印象中,好似對什麼都漠不關心,慵懶但性格還不錯,宗門事務大部分都是商黎處理,欲/望寡淡,今日卻這般傷感,想必和楊灩感情極為要好。
「我早知道她為了我去偷命魂玉,可我一直迴避……日日和她拌嘴,從未耐心聽她一句勸……為何……為何我現在才明白……」
宗主用衣袖擦了擦臉畩澕獨傢上的淚痕,將命魂玉收了起來,又拿出一壺酒輕撫了一會,眷戀的目光變得決絕,而後毫不遲疑奮力砸碎,接著又砸,一壺接一壺,好似在宣洩心中的苦與悔,不多久,整個大殿內都是芬芳的梨花香。
等酒壺砸完了,也發泄夠了,宗主才啞著嗓子說:「她能將命魂玉交給你,便是在告訴我,你是無辜的。」
原來如此。
果然,楊長老是個好人,只是……江幼貽知道楊長老的用意後,心裡是更難受了。?
? 第107章
顧凝霜這幾日都在給楊灩檢查識海,每次宗主都會在一旁等候,目光總是含著期許,可等顧凝霜搖頭後,又失望長嘆。
江幼貽瞧著楊灩一動不動躺著,安安靜靜,真希望她能跳起來教訓人,那怒火中燒的樣子還歷歷在目,現在想來,那都是楊灩恨鐵不成鋼而已。
「她的傷勢已穩定,我也該告辭了。」顧凝霜收起銀針,「酬勞也不必給了。」
宗主說:「這如何使得?」
「我肯來是因為江幼貽,我是幫她,自然不收取費用。」顧凝霜瞥向江幼貽說。
江幼貽懂她的意思,就是多給點閼靈丹,不過她還沒開始煉製,現在又是這麼個情況,她難以安心煉丹。
「好,那便多謝了。」
顧凝霜臨走前又說:「對了,有件事我覺得有必要告訴你們一聲,在楊長老重傷後,萬鬼宗派了人去聖醫宗請我,不過被門下弟子回絕了。」
江幼貽聽言,和宗主相視一眼,顯然萬鬼宗是不知道顧凝霜在這裡,還派人去聖醫宗請人,那這人的身份定是不低的,偏偏還是在楊灩重傷後,這不得不令人懷疑鬼刀就在萬鬼宗。
「多謝告知。」宗主說。
顧凝霜走的時候並未讓人送,來時匆匆,去時瀟灑,倒是個仗義之人。
「方才顧凝霜所言,你有何看法。」宗主坐在床沿邊,替楊灩掖好被子。
「邪修在萬鬼宗,但我不確定這個宗門是否和邪修有染。」怕就怕整個宗門全是邪修的爪牙,那必然會演變成戰爭,「所以……我覺得……還是先別打草驚蛇。」
江幼貽講這番話的時候小心翼翼觀察宗主神色,看起來並無怒色。
宗主點頭:「也好,待秘境開啟時,道玄宗必然會和萬鬼宗接觸,屆時你去探一探虛實,倘若萬鬼宗淪為邪修爪牙,那就得聯合下八宗的勢力除之。」
這般說來,江幼貽還得準備好幻彩石留個證據,以免被鬼刀反咬一口。
「這段時日,你好生修煉,若有何問題也可來問我,你師尊那邊等出關後,我會同她講清楚這件事,你便不要去打擾她閉關。」
「是,若無事,我便回去修煉了。」即便宗主不說,江幼貽也沒想打擾商黎突破。
宗主揮了揮手,江幼貽告退。
只不過她剛出門口,便瞧見朱長老憔悴地往這邊走來,自從皇甫宇死後,朱長老一直沉默寡言,對門下弟子嚴厲起來,動不動就罰。
如今瞧見江幼貽,也沒了笑臉。
他在門口求見宗主,但是宗主未曾理會,房門緊閉,顯然二人之間有了那麼些許隔閡,宗主並不是責怪朱長老沒有帶好弟子,但揚灩落到這般境地和皇甫宇脫不了干係。
朱長老自責,卻又於事無補,於是二人便成了今日這般模樣,一人不見,一人想贖罪。
他們的事,江幼貽也不好摻和,她還怕宗主遷怒了自己,躲得遠遠的。
至於跟在皇甫宇身邊的黨羽,自然是還沒抓獲相繼死去,不過既然知道鬼刀如今在萬鬼宗,那抓不抓得到這些人自然也沒那麼重要了。
江幼貽回到煉丹房,打算邊煉丹邊積蓄靈力,後突破,她翻著鬼道丹書,準備先從階級較低的丹藥開始煉起。
首先,秘境定是極其危險的地方,一定少不了有毒植物,她得先煉百毒丹、其次是誘靈丹和威力更強的爆裂丹,這一次,爆裂丹裡頭不再加迷藥,而是毒/藥。
江幼貽起名毒裂丹,待修為突破後,便可著手煉製破凝丹,她一點點規劃著名閉關修煉的方向……
幾個冬日褪去。
商黎出關之時正好遇見在門口掃地的茵曼,她微微一愣,茵曼的修為竟然到了煉神三階,這令她眉頭一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