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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哪裡甜了?
江幼貽一臉嫌棄的把手裡的果子都丟給南嶽,說:「這麼澀的果子也吃得下,都給你了。」
南嶽疑惑,咬了一小口果子,汁水直流,他道:「沒有啊,挺甜的,這些村民有外出經驗,挑的果子不可能澀。」
怎麼可能甜,江幼貽又咬了一口手裡的果子,可能是剛剛太過走神,果肉吃到嘴裡後直接咽下了,現在仔細品嘗,確實有甘甜味,但也僅僅只是一點點甜。
江幼貽瞧見商黎投來的視線,嘴硬道:「可能是我手裡的果子比較生澀。」她手裡的果皮通紅,明顯是成熟的,江幼貽幾口就把果子啃完,避免謊言被戳穿。
幸好,商黎對這種小事不是很上心,轉而閉目養神起來,村民看著也很疲憊的樣子,躺在鋪好的樹葉上小憩,分了幾人出來守夜,蔡領隊可能是忌諱商黎的身份,所以並未要求她勻點人出來幹活。
到了後半夜。
輪到蔡領隊守夜的時候,他和換班的村民悄悄交談起來,說:「這些人看來挺警惕,務必先取得他們的信任,等他們毫無防備之時再動手。」
村民點頭,和他換班去休息。
而他們之間的談話,自然是瞞不過修士的耳朵,大家都聽得清清楚楚,江幼貽睜開眼睛,恰好瞧見商黎那雙明亮的眼眸正直勾勾盯著自己,如此措不及防對視,叫江幼貽的心臟驟停一息。
江幼貽不明白商黎為何這麼看著她,她只覺得商黎的目光比天空上的一輪明月還亮,不似烈陽那麼熱,溫溫和和,叫人倍感舒適,就像夜風吹來,樹枝搖擺出一首曲目,撫過江幼貽的髮絲,吹入耳內,撩撥心房。
江幼貽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背過身,捂著心房將這種難以掌控的感覺壓在心裡最深的地方,過了許久,她才漸漸平靜下來。
等到了天亮,隊伍便離開了這裡。
大家都養足的精神,準備開始狩獵,蔡領隊很有經驗,由他打頭,通過泥地上的獵物腳印追蹤,率先找到了一隻虎。
虎的皮毛較為珍貴,可以給村民帶來不菲的收入,村民小心翼翼趴在地上,虎抬起頭慵懶地打著哈欠,眯著眼睛昏昏欲睡,完全沒有察覺到即將到來的危機。
道玄宗眾人因為身份的關係,只是遠遠站在一旁,沒有打算出手幫忙,況且他們這次行動的名義就只是跟著村民看看有沒有妖,該扮的身份還是得好好扮。
村民小心翼翼圍堵虎,然後不約而同拉起弓箭,但是他們並沒有急著射箭,畢竟虎皮珍貴,要是射出一堆洞口,那皮也就不好賣了。
蔡領隊瞄準了虎頭,當弓箭射出的一瞬間,虎被驚醒得跳了起來,箭稍微射偏了一點點,恰好卡在虎耳上,老虎疼得一聲怒吼,身影躥走,四面八方的箭同時射出來,卻被老虎靈敏的身軀一一避開,恰好往江幼貽這邊跑來。
江幼貽冷笑,這幫村民明顯是故意把老虎往這邊引,然後再來救人,就是想取得信任,那就遂了他們願。
等老虎快撲到江幼貽面前的時候,她讓自己的臉憋出一絲蒼白感,然後一聲驚呼:「救命啊!」
她狼狽避開,往村民方向逃竄,老虎發了怒,逮著江幼貽追,道玄宗的弟子也跟著做做樣子,躲在樹後,一副膽小懦弱的模樣,叫蔡領隊瞧見後,鄙夷一笑。
「別怕……」
村民為了救江幼貽,手裡的箭猛射,好似為了救人而顧不上虎皮的珍貴,老虎就這麼被射成蜂窩,江幼貽劫後餘生,還得熱淚謝過村民相救,道玄宗的弟子也紛紛趕來表示感謝。
大家的情感在這一刻莫名達到一個高點,彼此拱手、彼此歡笑,就差燒香跪地結拜成兄弟了。
虛情假意的一天就這麼過去,第二日一早,蔡領隊剝下虎皮,割肉的手法嫻熟,村民上烤架,將肉翻烤上鹽巴,然後笑嘻嘻分給大家。
江幼貽檢查過肉,沒有問題,她很疑惑,不知道村民要等到什麼時候動手,這樣子感覺很被動,卻又無可奈何。
江幼貽漫不經心走到商黎身邊坐下,將手中的烤肉遞給商黎,即使商黎對她冷冰冰,她還是忍不住要親近商黎:「也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動手。」
「快了,我能感覺到附近有濃厚的血腥和煞氣,他們應該是等到了地方才會動手。」商黎接過烤肉,但是並沒有打算吃。
「哦……」江幼貽打起了精神。
她修為低,倒是覺得附近平平常常,沒有什麼特別的,硬要說有什麼不同的話,那就是四周的氣溫有點低了,就和當初江幼貽入原石山的感覺一樣,冷風入骨,異常的冰。
「師尊昨晚為何盯著我瞧啊?」
「嗯?」商黎抬起眼帘,「你不也時常瞧著我,我瞧你又何須理由?」
嘖,好有道理的樣子。
江幼貽語塞,說也說不過商黎,不過心情倒是好了不少,這幾日她真的變得奇奇怪怪,心裡不管想什麼總離不開商黎,明明就快遇上危險了,她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腦子胡思亂想。
「是不需要理由,師尊想看便看吧!」
江幼貽強行收了心思,把注意力放在了村民身上,那蔡姓村民的目光總是有意無意往這邊瞥,目光陰險,明顯是不懷好意。
她悄悄和同門囑咐,讓大家防著點。
吃飽喝足,蔡領隊帶著隊伍接著趕路,隨著日光漸弱,江幼貽也發現了一絲不對勁,地面的泥土潮濕,綠色的草坪越來越稀疏,沒有鳥兒沒有蝴蝶,甚至連空氣都夾著一點腐爛的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