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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可信前世今生?」
商黎緘默無言,沒有表態。
江幼貽也無所謂,撿著最容易讓人理解並接受的話說:「我夢見我入魔後被師尊殺了,可能我前生就是個大魔頭,孟婆收了我記憶,留下軀體今生還債。」
商黎冰藍色的眸子一凝,問:「除此之外,你還夢見了什麼?」
「很多,不過都零零碎碎,也沒什麼特別的,我說的這些話,師尊信嗎?」江幼貽小心翼翼觀察著商黎,到底還是不太信任自己的直覺。
商黎垂著眼帘,指尖發顫,說:「我不能妄下判斷,得先檢查一下你的識海里,若是墮魔者,識海是渾濁不堪的,神元才因此轉變。」
「哦,那師尊檢查吧!」
江幼貽以為商黎會像以前一樣,沒有任何遲疑說信她,結果不是,她理解商黎,畢竟這件事史無前例,不是憑一些話就能證明她的清白,但心裡難免會失落,雖然她掩飾得很好,可說出口的話卻透著些許的委屈。
「來!」
商黎抬起手,示意江幼貽坐近一些,江幼貽坐近後,後腦便被商黎勾住,額頭相抵,雙目相視,鼻尖基本是挨在一起的,纏綿的呼吸彼此交融,中間隔著面紗,隨著鼻尖呼吸來回飄動,摩挲著各自的唇瓣。
江幼貽感覺自己好像死了,要不然怎麼感覺自己沒了呼吸,但是劇烈跳動的心房還在告訴她,她是活著的,還活得很健康。
看著商黎的雙眸,她不知不覺想到曾經在靈泉里接受商黎渡來的龍息,那個時候,她們也是如此近的距離,甚至比現在更近,彼此貼合,沒有一絲細縫。
江幼貽下意識抓緊裙擺,努力平復心情,忽然感覺額間一陣清涼,一直鑽入腦海里,原本火熱的識海成了冰天雪地,什麼旖旎的想法都被一掃而空。
良久。
商黎鬆開江幼貽,說:「沒有邪氣,你這種情況我還是第一次遇見,難怪你都不曾在我面前用過神元之力。」
「那師尊是信我了?」
「自然是信你的,不過我信你,不代表別人會信。」商黎頓了頓,她摸了摸幻虛戒,將其摘下,拉著江幼貽的手給她戴上,「你也不能一輩子不用神元力,這幻虛戒你戴好,可助你隱匿厄運神元,上面的靈識我已經抹去了,你將你的靈識覆上便可。」
江幼貽心頭一跳,縮著手不肯戴,說:「我戴了幻虛戒,那師尊怎麼辦,若師尊的本體被人知道,那些貪婪的人一定不會放過師尊的。」
「無礙,這些年,我的陣法不是白學的,我尋金鎢,便是想刻畫能隱匿神元的陣法。」
「金鎢雖難尋,但它能支撐師尊刻畫的陣法嗎?」江幼貽雖不懂陣法,但是像隱匿神元的陣法必定需要時時刻刻運轉使用的,金鎢應該是承受不了才對。
「堅持不了多久,在此之前,總能尋到旁物替代的。」商黎再一次拽住江幼貽的手,將幻虛戒給她戴上,「我還輪不到你來擔心,快印上/你的靈識。」
幻虛戒可不僅僅隱匿神元那麼簡單,更是一個龐大的儲物空間戒,是一件七階靈器,其珍貴程度不用言說,江幼貽就是沒想到商黎會把這麼貴重的靈器說給就給,心裡暖暖的,脹脹的,這份恩情,窮極一生也還不清。
她思慮再三,乖乖把靈識覆上,有靈識的儲物戒,即使被人搶了也拿不了裡面的東西,所以儲物袋不太/安全,若是被搶了,裡面的東西也就成了賊人的。
她稍微瞥了一眼幻虛戒裡頭的東西,頓時驚訝得合不攏嘴,裡面的靈石堆成山,靈符一疊疊擺放,黑鎢一堆,金鎢倒是不多,還有江幼貽之前送的丹藥,但在這些東西面前就顯得特別寒磣,叫人無地自容。
當然,更多的東西還是金銀器具,放眼望去,直接亮瞎眼睛,還有許多金絲銀絲繡袍,面紗也是論堆地放,還有吃的,平時睡覺用的被褥枕頭都有。
「那個……師尊,等回道玄宗後,我在把幻虛戒里的東西拿出來還給師尊。」主要是,江幼貽就那兩破儲物袋,根本裝不下那麼多東西。
「嗯。」商黎頷首。
等心情平復後,江幼貽把儲物袋裡的東西都丟進幻虛戒里,這樣就不怕鬼刀來搶。
「對了師尊,我遇見了鬼刀。」
江幼貽把分開後的事一五一十告訴了商黎,尤其是鬼刀那句「待我換過身體」這就話強調了一遍。
鬼刀說過,這裡是他養屍體的地方,可一路走來,江幼貽並未見到屍體,也就是說,她們所在的洞穴不是主穴,可能還有一處更大的地方還沒被找到。
「此人的功法是個麻煩。」商黎說,「依你所言,鬼刀的實力若在我之上,卻寧願冒著山洞被暴露的風險也不願現出真身,那他極有可能……是我們認識的,又或者是大家認識的人。」
「那師尊的意思是,鬼刀混在正道修士當中,且地位還不低?」
商黎點頭:「嗯,在沒有十足的證據之前,此事就不要伸張了,避免引來災禍。」
「我誰也不說。」
江幼貽默默消化鬼刀的事,不過一直被這樣一個人盯著,恐怕連覺都要睡不好了,煩,當真煩,她總算知道正道修士為何那麼恨邪修了,真是鬧得人不得安生。
「師尊,其他人怎麼樣了?」
商黎搖頭:「那日/我弄丟你後,也被關在一處陣法當中,其餘人或許也如此,待你傷好些,我們先去尋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