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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幼貽只能幫他們上些膏藥,延緩傷口加劇惡化,他們倒也沒什麼怨言,同她道了謝。
現在,隊伍所在的位置偏西,在秘境較深的地方,這裡的靈氣因為過於濃厚而產生淡淡的薄霧,輕輕吸上一口,可比外界納氣十日都強。
「前面的土地和林子怎麼血紅一片?」有人指著前方問。
那片土地仿佛和這邊相隔開,血蔭比綠蔭要高聳,堪比通天柱,直頂入上方的雲霄,泥土的色澤要比血蔭深一點,差不多都快成黑色。
舒心蘭解釋:「我母親說過,這秘境本就是上古遺留下來的戰場,這片土地自然澆灌了大能的鮮血,甚至是妖族和神族的鮮血也不在少數,以至於血土裡長出來的東西都是艷紅色的。」
江幼貽聽得認真,畢竟商黎是神族,她自然對上古時期的事倍感興趣,只可惜,有很多事情連先輩都不太清楚。
只知道魔氣泄露,第一個被染上魔氣的人死後,其屍體裡的魔氣不散,又感染到旁人,變成沒有感情的傀儡,所到之處,比瘟疫傳播得都快,這些被魔氣感染的修士,被人稱作魔族。
至於這魔氣,據說是從另一方天地傳來的,因為空間破裂而流向各處,有魔氣的地方便寸草不生,與靈氣是截然相反的存在,沒有任何修士能納魔氣修煉,故而被世人稱作死界。
江幼貽摸了摸下巴,既然魔氣能入體,按理來說也是可以修煉的,但魔氣入體後,會吞噬修士識海,只是會變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可若是有寶物讓修士保護識海不被魔氣侵蝕,豈不是可以……
她被自己的想法嚇一跳,且不說有沒有這種寶物,光是想納魔氣修煉的念頭就不該有,她趕忙搖頭,把這不切實際的念頭甩出去。
「師姐,若是用這血土培育靈植,是否會長得特別快?」
舒心蘭點頭。
「那我們可以帶上一點嗎?」
「自然可以,先瞧瞧周圍是否安全,待會取血土的時候要快,莫要貪心。」
「是。」
江幼貽是煉丹師,在確定安全後,便同大家一起去挖血土,這血土摸在手裡黏糊糊,經歷千萬年依舊有血腥味。
她剛用小方盒裝好血土,天空上就有一群黑衣修士御劍飛來,來者是萬鬼宗弟子,人數不多。
江幼貽和舒心蘭相視。
「不能讓他們活著離開。」
「來得真巧。」
二人笑了笑,便命人將萬鬼宗的幾人圍住,他們之中,修為最高者在凝神後期,也是領隊。
他拱手問:「不知諸位為何氣勢洶洶將我師兄弟幾人圍住?」
舒心蘭咯咯一笑:「對付你們,還需要什麼理由嗎?」
「舒心蘭,咱們好歹都是正道修士,此番入秘境可不僅僅只是為了修煉,更是為了攜手封印魔氣,爾等這般作為,怕會寒了正道修士的心。」
這些人可真會扣帽子。
「師姐,此人腰上的儲物袋繡了一朵花,那是我師妹的儲物袋,恐怕師妹已經遭了此人毒手。」有合歡宗弟子同舒心蘭說道。
那人聽言,下意識捂著腰部儲物袋說:「只是刺繡而已,不能代表什麼。」
「廢什麼話,殺了便是。」江幼貽最煩和人磨嘴皮子,她提起劍,正準備動手時卻被攔住。
「莫急。」舒心蘭慢悠悠飄到男子面前。
在眾人面前把手搭在了男子肩上,一副風情萬種的樣子好似和他有什麼叫人遐想的關係,可男子卻滿頭大汗,什麼話也不敢說。
「你身上有我們合歡宗特製的胭脂水粉的香味,看來師妹不僅僅遭遇了不測,我說得對嗎?」舒心蘭眸光閃過紫芒。
男子便好似醉了一般,迷迷糊糊點了點頭,舒心蘭笑了笑,拍了拍他肩膀說:「好,真好,這麼殺了你們就太便宜了你們了,我比較喜歡千刀萬剮,你覺得呢?」
「好,你喜歡什麼我就做什麼。」
說完,萬鬼宗的弟子解開衣襟,露出結實的胸膛,在眾目睽睽之下拿出匕首一刀刀往自己身上割,他們好似不知疼,呆若木雞。
那滿身的鮮血連衣服也兜不住了,一滴滴往下落,最後落入了血土之中,和先輩們的骨血混在了一塊。
不多久,他們的腹部便露出內臟,胸膛露出了骨骼,可距離一千刀還差得遠,他們只能往腿上割、往手臂上割。
江幼貽忽然感覺有點反胃,便轉過了頭不去看了,她殺的人也不少,卻從未像今日這般產生不適。
倒也不是同情,而是忽然有些感慨修仙界弱肉強食的規則,若非人還有一絲的底線,就和野獸沒有任何區別了。
又過了好一會,萬鬼宗的弟子有些修為低的人堅持不住,在割了幾百刀肉後咽氣,直逕往地上摔去,只有修為最高的男子還在堅持往千刀上計算。
可能是男子本能察覺到了危機,只剩一口氣的時候總算擺脫幻術控制,醒了過來,但此刻他的身體只剩一副骨架和一些將落未落的肉以外,就什麼都沒了。
「你……好毒……」
男子用鮮血淋漓的骨指對著舒心蘭一指,然後和其他人一樣摔進血土之中,那一身的骨血漸漸流淌進血土裡,被其吸收。
舒心蘭冷笑,這就毒了?
比起這些爛人,她可好了不知道多少倍,雖說這些人都死了,可她心裡氣始終難以咽下這口氣,若非她心裡還有一絲清明,還想親手鞭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