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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方都沒有出路,平手。
「繼續,直到分出勝負。」
商黎簡單一句話,江幼貽只能服用凝元丹調息片刻就開始第二局,接著便是第三局、第四局、第五局……
接連幾日都在下棋,江幼貽感覺自己的身體被掏空,離猝死的邊緣不遠,更別提哄人了,先保命要緊。
江幼貽也顧不上自己的面子,就帶著憔悴的臉龐坐到商黎腳邊,輕輕拽著裙擺述說著心裡的苦:「師尊,我好累,能不能歇一會?」
「不能。」
商黎舉著茶杯,毫不留情拒絕了,江幼貽心裡氣惱,一把搶過茶杯,自己將茶水一飲而盡,嘴巴里還是乾渴,乾脆把茶壺裡的茶也不放過,一滴都不留給商黎。
然後慷慨赴死,繼續去下棋了。
商黎摸了摸江幼貽喝過的茶杯,碧藍的眸子忽暗忽明,像沉睡的巨龍即將睜眼,叫人心驚膽戰,小心翼翼,不敢去吵醒。
好在,商黎只是默默收了茶具。
又過幾日,江幼貽是真的快不行了,靈力耗盡還能依靠凝元丹補充,但是疲憊的心神只能靠日常睡眠來恢復,任憑誰這般日夜不停使用靈力,都受不了的。
或許商黎覺得差不多了,最後一局棋局沒有干涉,江幼貽自己稍微放了水,馬馬虎虎應付了過去,等出了石室,她的腿都是軟的。
江幼貽抬頭看著天空。
還能見到太陽,真好。
回到房間,江幼貽是倒頭就睡,一夜安好,第二日起身的時候,腦子都是暈乎乎的,不過還得接著訓練。
她搖搖晃晃出了房門,商黎已經在院中等著她,此刻不知為何,忽然感覺身心俱疲,慢悠悠走到商黎面前,像個老人似的長嘆一聲。
商黎覷了她一眼:「怎麼,很累?」
「沒有。」江幼貽挺直腰板。
作為師尊,商黎無疑是嚴格的,她也許久未曾見過這般嚴苛的商黎,這些年相處,商黎都是依著她,慣著她,反倒讓她忘了商黎是不會因為自己扮可憐,裝累而放寬要求,所以請教功法根本行不通。
然,刀已架在脖子上,她也只能先練好劍,後再徐徐圖之。
後院有陣法,在此練劍可以防止術法給別院造成破壞,商黎帶著江幼貽前往後院。
商黎抬起手,她的掌心凝結出冰花,花生長綻放,節節攀高,匯聚成劍,破人的寒氣在陽光照射出氤氳之息。
江幼貽咽喉滾動:「師尊,練劍而已,用不著落雪劍吧?」
這可是神劍,連鬼刀都拿其沒辦法的落雪劍,卻拿來陪練,有點大材小用了。
「宗門還有事務等我處理,我也不便一直陪著你練劍,就讓落雪替我。」
「?」江幼貽眼睜睜看著商黎留下劍,人轉眼就消失在天際。
無奈,江幼貽只能大眼睛盯著漂浮在半空的落雪劍,她知道神劍有靈,不過卻不知道這神劍到底靈成什麼樣。
「你好啊,落雪!」
好奇心的驅使下,江幼貽乾脆把神劍當作人打了聲招呼,然後邁著小步子一點點靠近。
近距離才發現,落雪劍的劍身上有著細細的雪花紋理,她伸手想摸一摸,豈料似乎惹怒了落雪劍,忽然向她刺過來。
江幼貽縮手,忙後退幾步,但落雪劍卻不依不饒追著她,江幼貽躲避幾次,猝不及防被落雪劍抽了一下屁/股。
她揉臀轉身,落雪劍已經漂浮到半空不斷轉悠叫囂,江幼貽氣惱,抬手喚出三柄劍懸浮身側。
隨著手決變化,三柄劍向落雪包抄,不過神劍連元神期修士都拿其沒有辦法,又怎會怕一些破銅爛鐵,只是不得不手下留情讓著江幼貽罷了。
商黎留在樹梢上的符鶴一直都在觀察江幼貽的一舉一動,她本人已經到了丹峰殿。
朱長老正在給弟子授課,在授課期間,其餘幾峰的弟子亦可來聽課,商黎在一旁靜靜等待朱長老授完課。
煉丹可比練劍枯燥無味,整天分辨藥材、背書、煉丹、種植,連商黎都聽得倍感無趣,更別說那些昏昏欲睡的弟子了。
現在細細想來,江幼貽煉丹的天賦不僅好,耐心也強,許多事情一點就通,無需費心教導,若非如此,商黎可真要誤人子弟了,畢竟她不會煉丹。
一到下課時間,丹峰殿弟子便跑光了,只留幾名弟子打掃場地。
朱長老嘆息,起身迎接商黎:「叫真君看笑話了,這些弟子年輕,心性不穩,還需些時日教導。」
「朱長老或許可以嚴苛一些,有些人就和牛一樣,不鞭打,怎會耕地。」
「再說吧!」朱長老拿出一塊玉交給商黎,「上次真君說,要留個去交流會的名額,這玉佩便是聖醫宗差人送來的邀請函。」
「多謝。」
朱長老對於教導弟子一事永遠是再說,每個人的教導方式不同,商黎不便強人所難,接過玉佩道謝後就離開了。
回到別院時,江幼貽已經被落雪劍折磨到趴在地上一動不動,身邊的三柄劍也化作鐵水,滾燙的鐵水把地面燙出青煙。
商黎召回落雪劍,走到江幼貽身邊:「我需要閉關煉化金鎢,待你也煉出閼靈丹後,我們便前往聖醫宗,你體內的黑氣可不能拖延太久。」
江幼貽坐起身,經過一番搏鬥,她的頭髮都是烏糟糟的,不過也難掩秀麗的容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