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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以往,不管發生何事,商黎都會第一時間把江幼貽護在身後,可是今日,商黎在冷眼旁觀,似乎在等著什麼。
這個念頭一起,江幼貽便有點心慌,她也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就好像有什麼不好的預感即將發生。
這時,鬼刀又打出一道靈力。
陣紋轉動,痛苦的聲音越來越多,江幼貽眼睜睜看著身邊的同門弟子被吸成人干,白色的衣裳下只剩骨架子,眾人開始恐慌,完全失去了防抗,只是不斷地築建靈力壁。
江幼貽自己也很不好受,氣血翻湧,還得照顧著陸秋然,又不見商黎有任何動作,連她自己的心神也出現動搖,此陣無人可破,只能等死。
屍體越來越多,城主滿臉的淚痕,城裡大部分人都是沒有通過宗門測試,選擇在此定居,修為都不高,地上堆積起來的乾屍大部分都是他們。
空氣中瀰漫著血腥味,絕望的念頭令人變得懦弱,城主閉上雙眼,無顏苟活,正想結束自身的痛苦時,鬼刀說:「其實我也不想殺那麼多的人,但是沒有辦法,誰讓江幼貽處處與我作對,你們若想活命,便替我搶到江幼貽手裡的幻虛戒。」
江幼貽下意識用手捂著戒指,果然鬼刀的目的還是鬼道丹書,就在鬼刀說完這些話的時候,大家的目光便不由自主投來。
起初,還有人義正詞嚴「呸」了一聲,表示絕不會和邪魔歪道為伍,但隨著時間推移,屍體堆積如山,到處都充滿了死寂。
太陽這個時候升了起來,本來該復甦的城市,此刻的街道卻空蕩蕩,沒了一絲生機,城主看著這一切,變得呆滯,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事情已經變成這般,商黎卻還是無動於衷,鬼刀見狀,心裡也是奇怪,不過一想到血靈陣無人可破,他便又放下了心,繼續蠱惑道:「只是一枚儲物戒罷了,難道身外之物比那麼多的人命還重要?」
這句話無疑是給一些搖擺不定的人有了藉口,果然,有人和江幼貽說:「江道友,不如將儲物戒給他吧,待我們出了此陣,再聯合起來將此人擊殺,助江道友奪回儲物戒如何?」
江幼說:「你們莫要被蠱惑,我們已經看見他的臉,他是絕不會放我們活著離開,可莫要忘了他一開始說的那番話。」
鬼刀說過,沒關係,反正都得死。
大家聽了,頓時沉默。
江幼貽又說:「他是邪修,諸位與虎謀皮,怕最後連骨頭都要被他拆去賣了。」
鬼刀哈哈一笑:「那只是你的猜測,爾等也可以賭一把,看最後是我心軟放了你們,還是現在就死去?」
現在還活著的修士,修為都不算低,能修煉到這般地步的修士,又豈願這般憋屈地死去,可一旦聽了邪修所言,他們便會被打上邪修的印記,這令他們很難下定決心。
就這麼思考的間隙,又有許多修士因為乾涸的靈力而亡,鬼刀說:「你們可要快點做出決定,否則就會和那堆乾屍一樣,變成垃圾躺在那裡,屆時,誰又能記住你們的正義呢?」
道玄宗弟子聽言,甚至哭了起來,說:「江師姐,我還不想死,我才剛剛修煉到凝神後期。」
江幼貽抿著唇。
顧凝霜說:「莫要被邪修擾了心神,幻虛戒絕不能交出去,此番若是妥協了,那日後我等還有何顏面再談誅殺邪修?」
「那也得活著才能談誅殺邪修的事。」城主協同守城的一眾修士走到商黎身邊,「還請真君給個準話,到底能不能破了此陣,若是不能,我也不能眼睜睜看著我手底下的弟兄這般死去。」
商黎摸了摸手腕上戴的金鐲子,江幼貽見到她這般小動作,頓時明白商黎要破陣的代價便是現出龍身,這無疑是自尋死路。
江幼貽趕緊上前擋在商黎面前說:「你們不要內訌,其實早在之前,我便同此人交手數次,據我了解,即便我把幻虛戒交出去,他也不會信守承諾的。」
城主聽言,臉色頓時難看:「這般說來,今日的禍事全是因你而起了,對嗎?」
江幼貽沉默了。
不論是道玄宗弟子還是聖醫宗的弟子,的確都是因為她要尋鬼道丹書才被牽連進來,城裡死的這些人,也或多或少因為她。?
? 第146章
鬼刀看著底下的人群出現內亂,目光都變得興奮,他等著他們動手,相互廝殺,卻等了一會後沒了耐心,乾脆再出手,將靈力打入陣紋之中,加快對這些人的吸食。
有的修士很快便支撐不住倒地,身體裂開數道口子,不論是靈力還是氣血,都被血靈陣給吸出體內,只留一副骨架子。
城主見狀,便把劍對準了江幼貽,逼迫她把幻虛戒交出來。
鬼刀看得津津有味,卻忽然察覺有股危機令他後背生寒,回頭一看,一道寒光瞬間射入他的心房,起初,他還以為是自己產生了錯覺,身體並未感覺不適。
直到茵曼亮出金剛符罩住自身,鬼刀方才察覺被暗算了,他不可思議說:「沒想到啊,你竟然自尋死路。」
茵曼說:「我永遠不會背叛小姐的,同你虛與委蛇,不過是下下策。」
鬼刀皺眉,捂著心臟口吐鮮血,他伸出手看了看,手腕上爬滿了密密麻麻的疙瘩,似乎還是活的,在他身體裡迅速吸收營養長大。
「你在我身體裡下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