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茵曼沉默了,她沒有神元,不管如何修煉納氣,她都很難感應到四周靈氣,有靈石也無用,她試過的,靈石握在手裡一晚上,沒有任何變化。
陸秋然沒有注意到茵曼的失落,反而環抱著她的腰嬉笑:「好姐姐,就當幫我個忙嘛!」
「好,不過我要三七分。」茵曼不想放棄,既然歷炎睿能以無神元的廢體修煉到凝神期,她也可以的。
「行,沒問題。」
陸秋然又把桌上的皮料拿起來,親手遞給茵曼,茵曼只好又坐下來慢慢縫製,只不過她有點心不在焉地看著窗外,正巧看見上完公開課的商黎回到別院。
她有的時候挺羨慕這些天之驕子,不管做什麼都會很順利,身後還有一群人擁戴,能快意恩仇,能廣結交友,是天上的星辰,永遠只能仰望。
她也好想自由自在,也好想去見見這片更廣闊的天地,想和友人一起冒險,而不是整日待在宗門裡受人庇護,她也想嘗嘗自己在天上飛的快意。
「嘶!」
「怎麼了?」
茵曼分神,針頭一不小心扎到指尖,她看著手指上的血珠越來越大,不禁想到,若是自己修為高了,是不是這種針頭就扎不破自己的手指,不過現在的她,也只能縫製這種低端皮毛,再堅韌一點的皮毛,她是沒有辦法縫製的,恐怕連孔都扎不出來。
茵曼自嘲一笑,她又哪裡來的臉和陸秋然三七分呢!
忽然,茵曼的手被陸秋然拉著,那受傷的指頭在她毫無防備之下進到嘴裡,舌尖的溫軟划過指腹,讓她的心臟直接漏了一拍。
陸秋然吮了片刻就鬆了唇,說:「你在發什麼呆呢,手指扎到了也不知道處理一下。」
茵曼呆呆地感受指尖帶來的涼意和暖意,已經不知道在想什麼,只覺得此刻的自己好像被陸秋然吸光了所有力氣,再也動彈不得。
陸秋然歪著頭,見她又發呆,忽然噗嗤一笑,明明看著挺成熟挺聰明的人,卻像個傻子一般呆呆的,又見她一直盯著自己的手指,心裡不知為何生出一股怪異感。
一時間的沉默詭異地開始曖昧,陸秋然趕忙咳了咳,打破這種尷尬局面,說:「咦,歷炎睿為何來這裡?」
茵曼回過神,指尖不自覺曲起來,順著陸秋然目光向窗外望去,見到歷炎睿提著一個小方盒走到商黎房門前止步,恭謹說:「歷炎睿拜見韶華真君。」
商黎走出房門,問:「何事?」
「我聽聞韶華真君好茶,特意帶了雪蓮茶葉贈與韶華真君,還請不要嫌棄。」
陸秋然遠遠聽見,譏諷道:「這人還真是有心,雪蓮生存的環境在雪山上,雪山多為風雪天,靈植極難生存,這一盒的雪蓮少說也得一萬下品靈石起步,這歷家竟如此富有嗎?」
茵曼說:「歷家富不富我也不清楚,不過歷炎睿能拜入天劍派,自然不能小覷。」
「你可別漲他人志氣,區區一盒雪蓮,韶華真君又怎麼會放在眼裡,想同真君較好,歷炎睿用的方式錯了。」
果然,陸秋然剛說完,商黎便搖頭拒絕了,茵曼見狀,問:「那你知道如何討好真君?」
「那還不簡單,江幼貽是歷炎睿未婚妻,他若能真心待之,韶華真君自然高看他一眼,可惜,此人對江幼貽無意,配不上。」
茵曼嘆息,說:「有時候,家族之間的聯姻可不是一句配不得上就能決定得了的,小姐為人孝順,明明來了修真界就能脫離家族,她卻始終放不下,更斷不了。」
陸秋然沉默著,她沒有家人,一個人自由自在慣了,不是很能理解江幼貽為何要被家族束縛,在她看來,任何事都得隨心,否則辛辛苦苦修煉卻一成不變,那為何要修煉,還不如老老實實、安安穩穩做個普通人。
茵曼起身,從床頭下拿出一封信,嘆息說:「在小姐閉關之前,家裡就來了信,我雖不知信里寫了什麼,卻不希望小姐為家裡的事煩心,所以一直沒有交給小姐,我也不知道這麼做對不對。」
茵曼甚至做好被責罵的準備,可她也是在江家長大的,受家族庇佑,心裡又何曾能放下,若是家族有難才寄來信件,卻因為她扣留而害了江家,定會此生難安,所以,她是真的不知道這信該不該交給江幼貽。
「等江幼貽出關,你把信給她。」陸秋然說,「斷與不斷,都該是她自己決定,旁人替她決定是無用的。」
茵曼迷茫了,修仙之人就得與凡人斷開來往,而她作為不能修煉的普通人,因為跟著江幼貽才僥倖來到修仙界,若她此生都不能修煉,是否又意味著自己也得和江幼貽斷開來往。
茵曼苦笑:「我會轉交的。」
陸秋然見茵曼惆悵的神色,向來心思粗狂的她也意識到了什麼,便把人摟在懷裡,輕輕拍她後背安撫不安的情緒。
茵曼僵著身體,一時間忘了反應,陸秋然身上有很好聞的青草香,她的懷抱不冷不熱,舒適宜人,漸漸地,茵曼放鬆了身子,靜靜靠著陸秋然。
而另外一邊,歷炎睿被拒絕了還是厚著臉皮把茶葉放在院裡的石桌上,告別商黎後便好心情地回了幽水閣,卻看見揚艷冷著臉站在門口。
歷炎睿趕忙上前行禮:「師尊。」
揚艷問:「你去別院作何?」
「額,就是去給韶華真君送了點茶葉。」歷炎睿察覺到揚艷心情不佳,頓時連說話聲都小了很多,他知道這邊看得見別院情況,也不敢隱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