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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炎睿消失的地方沒什麼特別,小徑縱橫,但視野開闊,偶爾有幾處假山和鮮花作為點綴。
在這裡平白無故消失,顯然不合理,現在所有人都在宴會上,四周瞧不見任何人,也聽不見任何腳步聲。
安靜到讓人發慌。
「師尊可有頭緒?」
「即便是大能,也不可能平白無故消失,可能是他身邊有什麼隱匿的法寶,若想找到他,除非用尋覓蹤跡的法寶或者靈獸。」
找法寶肯定來不及。
但尋常弟子要養靈獸,或者借用靈獸都得去獸園登記,現在連登記的弟子都沒有,江幼貽更沒那個時間等,只能偷摸著去。
她立刻飛往內門,現下只有個別幾個弟子負責安保巡邏。
先前著手負責宴會部分事情,她倒也了解巡邏的路線以及輪替的時辰,輕易就能避開,直接入了獸園。
獸園裡的靈獸品種還挺多,大部分都有各自活動區域,每個區域以山為間隔,所以獸園是由幾座山形成,非常寬廣。
江幼貽去登記處,找到一本小冊子,冊子把靈獸生活的區域都給畫了出來。
確定自己想找的靈獸在什麼地方後,她便飛身前往,但在半道上,宴會方向的上空忽然出現一道金光。
江幼貽正疑惑之時,嗅到一陣梨花香,此香並非來自商黎,而是從宴會那邊飄來的。
緊接著,她便看見梨花樹的枝頭直飛雲霄,密密麻麻,白色的梨花花瓣宛若飄雪,一片白茫茫。
江幼貽探出靈識。
入眼全是混亂。
宴會上精心準備的食材全打翻在地,而原本寬闊的碧水泉竟被梨花樹給霸占,桌椅有的被纏繞在枝頭下,有的不知被樹根擠到哪裡去了。
三派修士如臨大敵圍繞著梨花樹,他們在它面前,宛若螞蟻,而凌羽凡則紅著眼睛,一直喊著溫月姣的名字。
凌姣姣躲在阿狸懷裡,淚眼婆娑地看著那梨花樹。
商夏一臉凝重地注視著。
「那梨花仙樹,難道是溫月姣?」這個念頭令江幼貽心驚,「不行,我得去看看。」
商黎打斷她:「歷炎睿在附近。」
商黎的靈識可窺探數千里,風吹草動盡在眼底,她發現細微的異常,有風拂過,卻好似遇上什麼東西一般,流動異常。
江幼貽冷著臉:「出來吧!」
歷炎睿脫下斗篷,他的身影立現,蒼白的面容帶著點笑容,但江幼貽卻覺得瘮人。
「你在宴會上動了什麼手腳?」江幼貽見他手裡的斗篷,自然知道他有能力做手腳,而且是神鬼不知。
歷炎睿道:「想知道,那就跟我來。」
歷炎睿剛要飛遠,忽然感覺被什麼東西給束縛,他運轉靈力,無論如何都掙脫不了。
「你我之間的修為差距擺在這裡,莫要浪費力氣,若你不肯說,我便將你交給掌主處理。」
歷炎睿嗤笑:「凌羽凡一開始可對你沒有好臉色,才多少年,你就對他畢恭畢敬起來?」
「不是畢恭畢敬,是人情世故。」宴會那邊傳來的嘈雜聲讓江幼貽很在意,不想浪費時間同他扯皮,「算了,你不想說,就自己同掌主交代去吧!」
「等等,你若不跟我走,你的朋友可就沒命了。」歷炎睿不慌不忙說道。
朋友?
江幼貽目光一凝,靈識到處搜尋,看看有誰不在,可找了老半天,大家都在宴會上。
「我說的朋友,是陸秋然。」歷炎睿看出江幼貽的意圖,又補充了一句。
「你……」江幼貽拽緊裙擺,「陸秋然怎麼會在你手裡?」
「自然是派人抓來的,不然你以為這段時間,我為何如此安靜?」他無所謂說道。
「你把她怎麼樣了?」
「你跟我走不就知道了。」
她知道,歷炎睿一定設下陷阱,她盯著他的目光忽暗忽明,恨不得現在就送他入輪迴。
「跟他去,我會護著你。」商黎的語氣輕飄飄,但每個字組合在一起就變得沉重。
用命承諾,護她安然。
江幼貽解開對歷炎睿的束縛,冷聲道:「帶路。」
她跟著他直接飛離天劍派,因為所有人都在宴會那邊,此刻竟碰不到任何一人。
一直遠飛。
江幼貽高度集中精神,警惕著四周變化,跟著歷炎睿進入了一片陌生的叢林。
這裡樹高葉茂。
看起來很正常,但商黎說,有幾棵樹上刻了陣紋,歷炎睿是在引她入陣。
即便知道前方有危險,江幼貽還是選擇繼續跟著。
越往前,江幼貽就感覺頭腦越昏沉,商黎好似又和她說了什麼,但她沒有聽清,歷炎睿的背影模糊起來……
眼帘不知何時閉上。
再睜開眼時,便到了另外一個天地。她在自己家裡,父親母親健在,且健健康康。
她愣住了,再見親人,即便知道這些都是假的,眼眶不免熱了起來。
「這孩子哭什麼啊,今日可是你的大喜之日,只能笑,不能哭。」母親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淚。
江幼貽回神,環顧四周,才發現家裡掛滿紅綢,自己穿了身火紅嫁衣坐在梳妝檯旁,通過銅鏡看見自己披著柔順的髮絲,母親就在自己身後,執著幾縷發梢梳著頭髮。
「我……我和誰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