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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可以】
以溫星的情況只能讓她有好感的傅珺雪教。溫宛冰問:【可以指定你做教練麼?】
[雪花]:【我不是solo的教練】
[雪花]:【不過可以代課】
[雪花]:【小星星情況特殊,建議你先學會】
三段話讓溫宛冰心情猶如坐了一趟過山車,此起彼伏。
icey:【我和星星都報課的話,有優惠麼?】
傅珺雪轉了轉眼眸,敲字:【如果你也指定我做教練的話~可以有】
「對方正在輸入…」又懸了三十多秒。
icey:【我想想】
也不知道是在想要不要潛水,還是想要不要指定她做教練。
傅珺雪輕笑了聲,將空調調低了兩度。
第3章
溫宛冰翻了個身,垂眼盯著手機,按進傅珺雪的名片裡想輸入備註,神思卻不自覺地飄遠。
她糾結到底該不該報潛水課。
就這麼愣愣地發了好一會兒呆,直到眼皮沉重,逐漸閉上。
空調吹久了很乾燥,晚上也不是很熱,所以溫宛冰支了台電扇在床邊,風聲鼓鼓的,和著窗外此起彼伏的蟬鳴蛙叫,偶爾還有火車呼嘯而過的聲音,讓溫宛冰這一覺睡得很不安穩。
半夜,溫宛冰迷迷糊糊地醒了,掙扎著坐起身,走到陽台。
陽台的窗戶開著,風灌進屋內掀起窗簾,明明是夏天,風Ⅰ,₦卻冷得刺骨。溫宛冰側頭看過去,整個人僵在了原地。
如水的月色淌進屋內,一個溫柔秀麗的女人沐浴在月光下,周身被渡了一層皎潔的光,白到幾乎快要呈現出透明的狀態。
她太瘦了,從後側方看過去腰是薄薄的一片,與腳邊那盆快要枯死的吊蘭一般,顯得脆弱不堪。
一種微妙複雜感探出尖利的長喙,啄痛了溫宛冰的心房。
「姐……」從喉嚨里滾出的字眼,帶著強烈的酸澀感衝擊著口鼻咽喉,讓她擠不出第二個字。
溫宛冰小心翼翼地走過去伸出手,掌心碰觸到女人背。
就在觸手可及的瞬間,似近非近的鳴笛聲隨風飄過來,鐵鏽色從白色的衣裙的裙擺暈染蔓,乾裂,變成無數乾枯色的花瓣,被風揚起,從她的指間掠過,化作齏粉,洋洋灑灑地飄散。
「不要!」
溫宛冰心臟跟著狠狠一跳,瞳孔散大,怔怔地瞪著定格在半空不受控顫抖的手,她被絕望操控著,無法動彈。
外面是無邊無際的黑暗,沒有月光,沒有星星,像一團厚重濃郁的霧,從她的手指一點點蔓延,纏繞住她整個身體,越纏越緊,猛地將她拽入深不見底的黑洞裡。
溫宛冰一個激靈,驀地驚醒了過來。
又是這樣的夢……
殘留的痛感和令她喘不過氣的愧疚,清晰真實,綿長的痛苦像雨後潮濕的空氣附著在身上,驅散不掉。
溫宛冰用小臂遮住眼睛,感覺到眼角氤氳的濕潤滿滿洇開。
滯悶感以極其緩慢的速度褪去,她摸出手機,調出傅珺雪的微信號。
icey:【怎麼報課?】
[雪花]:【想好了?】
間隔不到兩分鐘。
凌晨四點十八,天剛剛破曉,朦朦朧朧的光線透過窗簾投落進屋裡,像落一層銀灰色的薄紗。
沒想到傅珺雪回復得這麼快,溫宛冰回了一個「嗯」後,想了想,又多問了一句。
icey:【你是沒睡,還是剛睡醒?】
幾乎是同時,傅珺雪發來了一張《AA醫療調研》截圖。
[雪花]:【看一下有沒有裡面羅列的身體疾病恐水麼?能夠獨立不間斷游泳200米麼?】
溫宛冰看了看圖,邊輕手輕腳走到了客廳倒水喝,邊言簡意賅地回覆:【沒有,不恐,能】
傅珺雪很快就發來一條語音。
怕吵到何秀英和溫星,溫宛冰將音量開到最低,舉起手機將聽筒對準耳朵。
「睡了,但被你弄醒了呢~」
可能是還沒睡醒,傅珺雪說話沒用什麼力氣,尾音又輕又長,嗔怪中透了點撒嬌的意味。
落入耳中,猶如被濕潤的舌尖舔過,招得人耳朵癢。
溫宛冰移開手機,從水壺裡倒了一杯水,喝了大半杯,回覆:【抱歉。】
「抱歉的話,抽空來一趟solo,我們當面聊聊。」
又是一條語音,傅珺雪好像清醒一點了,語氣正經了許多。
溫宛冰莫名有一種學生時期被老師請去辦公室談話的感覺。
icey:【聊什麼?】
新的一條語音前三秒都是傅珺雪愉悅的笑聲:「聊錢啊,你報課不交錢麼?」
從感謝禮紅包到報名費,兩人之間的聯繫似乎就沒離開過錢。
這人真是掉錢眼子裡了,溫宛冰覺得線上也能交錢,字敲了一半。
傅珺雪就像是在她肚子裡塞了竊聽器,又發來一條:「開玩笑的,聊課程安排、時間規劃,主要是小星星的,當面聊能聊得清。」
溫宛冰想了想,只能確保周五不加班,回覆:【周五晚上七點可以麼】
[雪花]:「嗯哼~不見不散~」
溫宛冰放下手機,又倒了一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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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晚上六點十五,溫宛冰保存好文檔準備下班。
海聆嘬完酸奶,腳蹬地連著座椅往後挪,將捏癟的盒扔垃圾桶,歪頭看了看收拾桌子的溫宛冰,關了電腦說:「沝沝,等等一起走,我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