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5頁
「怎麼了呀？」她小聲問。
山原將抱著的胳膊放下來，轉而背到身後去。
身體微微前傾，笑眯眯地問：「梅梅小同學，請問你有沒有八十斤呀？」
岑曉梅的臉這下是徹底的紅了。
她低下了頭，小聲地、囁嚅地說：「……七十八斤。」
山原笑了：「我一百一呢！你還來載我呀？下來下來，我來。」
岑曉梅堅持了一下：「……我試試嘛，說不定我能行的。」
「能行也我來呀，我喜歡載你。」
岑曉梅面紅耳赤地下了車，幾乎是將車丟開的架勢，若不是山原及時伸手接住車，自行車都要摔到地上了。
山原笑著說：「幹嘛呢，這麼急，你人也差點兒摔了。」
她說著話，長腿一抬，便輕鬆地上了車。
岑曉梅注意到她的腿。
山原的腿很修長，一隻腳踩在腳蹬上，一隻腳輕輕點著地，腿彎還曲著。
——不像自己，一條腿伸得筆直，腳尖才能勉勉強強地挨著一點地，如果角度不對，就會懸空。
山原昂了昂了下巴：「上來呀。」
「嗯。」
岑曉梅輕輕坐在后座，側著腰，兩隻手抓著車座的邊緣。
「抱著我的腰，怕你摔了。」
岑曉梅頓了頓，小手鬆了，稍微有些彆扭地環住山原的腰。
她和山原認識幾年，從來沒有這麼親近過的。
「抱緊，給我指路哦！」
說著話，自行車便開始動了。
山原騎車速度起飛，岑曉梅不由得抱得更緊，驚險萬分的轉彎大聲說：「左左左！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
回應她的是一長串清爽的笑聲。
河邊不近，但也沒有很遠。
騎了十幾分鐘車，就到了。
鬱鬱蔥蔥的樹生長在河邊，明日高懸，蟬鳴一片。
河邊的人不止是她們，已經有不少少年和家長陪著的小孩在玩水了，一片歡聲笑語。
那片水是很漂亮的綠，像上好的冰種翡翠，清透而不失底蘊。
一看就非常清涼。
「啊！我已經感受到了涼快！」
山原鎖好車，河邊的溫度仿佛自帶空調，還是非常透氣，一點兒都不憋悶的那種。
「早知道有河，我就帶游泳衣來了！」
山原已經跑去了河邊，一雙手沉入河，河水的清涼完完全全征服了她。
待岑曉梅走近了，山原用濕漉漉的雙手，朝她彈了彈水：「哈哈哈，梅梅，是不是超級涼快呀！」
岑曉梅一點兒也不惱的，她笑笑說：「你喜歡嗎？」
山原點頭：「盛夏踩水，還能有比這更爽的事兒嗎？太舒服了呀。」
她已經挽起了褲腿，露出骨肉勻停的小腿，在河邊淺淺的地方開始玩水。
岑曉梅一直沒有下水，山原就催促：「怎麼不玩啊，這麼涼快，下來啊。」
她說了幾次，岑曉梅便小心翼翼地下了水，她一舉一動都很僵硬的，看得山原不由得驚奇。
「你第一次來踩水嗎？比我還陌生的樣子呢。」她笑。
岑曉梅卻點了頭：「嗯……也可以這麼說吧。」
「嗯？」
山原很奇怪，這裡的河又乾淨又清涼，而且這裡人這麼多，一看就是附近村子的孩子都會來玩的避暑聖地。
岑曉梅一小步一小步地抬著腿，生澀地踩水。
「小時候，我和村裡的孩子來這裡游泳，可是游泳圈太大了，我從中間滑了下去，淹到了水裡，差點兒就……還好有個會水的大哥哥救了我。那天我起來後，肚子都大了，喝了一肚子河水，我就坐在河邊一邊吐水一邊哭。」
岑曉梅有些窘迫地笑了下：「那個場面，真的又慘又好笑吧？」
山原愣愣地說：「那你還下水？」
岑曉梅也愣愣的：「你、你讓我下的啊。」
「我讓你下就下啊？」
山原恨不得彈下她的腦袋呢：「你不怕嗎？」
岑曉梅只是笑笑。
怎麼可能不怕呢？
那次以後，她對水就有些心理陰影，一直不敢下這條河。
以前山原來玩，也沒有帶她來過，可是，她不知道山原以後還會不會來她的家鄉玩。
這麼好的河呢，她還是鼓起勇氣帶她來了。
「我們回去吧。」山原說：「不踩水了。」
她拉著岑曉梅往岸上走，卻被岑曉梅反拉住她的手，她沒動：「我不……不怕了。」
山原狐疑地看著她：「真的？」
「真的！」
岑曉梅用力點頭，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可能是因為你在吧，一想到你在，我就不是很怕了。」
山原靜了靜，忽然笑起來：「以後我教你游泳，學游泳還是要在正規池子裡學，安全，也學得快。你要學嗎？」
岑曉梅高興地點頭：「你教，我肯定學的！」
這個下午，她們便在河邊淺淺的灘涂踩水玩，一直到天幕開始暗了。
山原騎著自行車，載著岑曉梅去往回家的路。
田野間的風微涼，輕輕將山原的短髮吹得微微揚起。
髮絲中的洗髮水香氣被風帶入岑曉梅的鼻尖，是她家裡的蜂花。
岑曉梅輕輕地吸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