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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學回家的車上，唐景汐抱著書包，朝宋青嵐靠近。

　　  宋青嵐默默看她抱著書包，白皙細細的小臂，環繞著書包。

　　  像抱著一個寶貝那樣。

　　  「我們舞蹈服發下來了。」她拍拍書包：「你想不想看？」

　　  兩個人從小一起長大，宋青嵐深知，這個時候唐景汐是沒有指望一個回答的。

　　  果然，她不出聲，唐景汐也沒等她回答，就嘿嘿嘿地笑起來：「就知道你想看！回去我就穿給你看！超級漂亮呢！」

　　  宋青嵐抿唇：「好。」

　　  回到家中，唐景汐飛快踢掉腳上的鞋子，圾拉著拖鞋就衝上了二樓。

　　  恍惚間，蔣阿姨似乎又看見那個小時候像一陣小旋風風風火火上樓下樓的唐大小姐。

　　  宋青嵐在玄關不緊不慢地換鞋。

　　  蔣阿姨指指樓上：「汐汐咋啦？」

　　  「她又激動了。」宋青嵐輕笑：「沒事的。」

　　  唐大小姐激動，在唐家真不是一件令人激動的新聞。

　　  她隨時隨地都能激動。

　　  蔣阿姨放下心來，安心回廚房繼續做飯了。

　　  宋青嵐踩上拖鞋。

　　  小黑在她身邊，大黑尾巴夾著，垂落在地，黑黑的大眼睛望著二樓消失在門後的小身影，低聲嗚咽。

　　  宋青嵐拍拍它的腦袋：「你媽媽有些急，她是愛你的。」

　　  垂在地上的大黑尾巴又抬了起來，輕輕晃了晃。

　　  宋青嵐蹲下去，抱了抱它，低聲在它的大耳朵邊說：「爸爸也愛你。」

　　  小黑的大黑尾巴搖得更歡了。

　　  宋青嵐單肩背起書包，上二樓，沒去自己的房間，先去唐景汐的房間門口。

　　  抬起手，輕敲兩下。

　　  這次裡面沒有說話，門直接開了。

　　  唐景汐揚起笑臉，握著展開的扇子：「好看嗎？」

　　  好看嗎？

　　  是宋青嵐從唐景汐這裡，聽過無數次的問題。

　　  當然無一例外是好看的，卻不如現在這樣——

　　  長裙是不深不淺的綠色，如春江里的水。

　　  有生機又不失深沉，勾勒出小少女纖薄的身體和盈盈可堪一握的細腰。  

　　  過往唐景汐太矮了，如今雖算不上高，但腿長了許多。穿上這樣的長裙，儼然是個即將長成的少女模樣。

　　  扇面邊緣，垂下如輕雲般柔軟的大片軟織，扇面半遮半掩著臉，露出一隻微微彎起的大眼睛和半邊含笑而微微揚起蘋果肌的臉頰。

　　  「怎麼不說話呀。」唐景汐以為她不認真，輕輕在地毯上跺腳：「好不好看嘛？」

　　  宋青嵐忽而錯開目光，看向旁邊的書桌，第一次有些訥訥地點頭。

　　  頓了頓，才補充一句：「好看。」

　　  唐景汐高興地合起扇面，得意不已：「我就說超級漂亮，沒騙你吧？」

　　  「我……去房間裡看書了。」

　　  宋青嵐轉身就走。

　　  「哎——」唐景汐叫到一半，又不出聲了。

　　  算了，她也習慣了。

　　  宋青嵐熱愛學習到見縫插針都要看書的。

　　  關上門，她又在房間裡的穿衣鏡中自我欣賞了好一會，一會兒打開扇子一會兒合起扇子。

　　  擱以往的習慣，她一定會下樓，讓全家人欣賞她此刻的美麗身姿的。  

　　  可是，出門前她又猶豫了。

　　  過幾天就是文藝匯演，還是不給他們看，到時候在全家人面前驚艷亮相。

　　  嘻嘻。

　　  唐景汐對著鏡子舞出亮相的姿勢，笑得開心極了。

　　  -

　　  吃了晚飯，宋青嵐和唐景汐一起帶著小黑去小區隔壁的公園走走。

　　  小黑昂首挺胸，走在最前面，黑亮的大尾巴一甩一甩的，好不威風呀。

　　  這是小黑一天之中最幸福的時刻。

　　  試問，哪個孩子不喜歡父母陪伴在側呢？

　　  唯一有一點不太舒服，它不喜歡牽引繩，不自在。

　　  別人給它戴牽引繩，小黑都百般抗拒，但只要宋青嵐和唐景汐給它戴，它就乖乖地坐得十分端正，配合得像一隻假狗。

　　  宋青嵐牽著繩子，唐景汐在她旁邊，嘰嘰喳喳地說她們舞蹈隊發生的各種事。

　　  「你可不知道呢，那個城北初中的一個男生，竟然給我們舞蹈隊的柯柯表白，把她嚇壞了！他都初二了！竟然喜歡我們才五年級的柯柯！」

　　  她義憤填膺的，還入戲地「噫」了一聲。  

　　  「初二呢，十四歲！比柯柯大三歲！很可怕的吧？」

　　  宋青嵐配合點頭：「是很可怕。」

　　  不過她的注意力不在這裡，而是飄忽到另外的地方。

　　  無論是學校，還是少年宮，宋青嵐都收到過表白或轉達的情書。

　　  她微微側頭，看向旁邊眉飛色舞的唐景汐。

　　  ——她呢？有沒有收到過？

　　  「哈哈，不過那個初二的男生不知道，柯柯有一個表哥，在安江一中，上初三！就找到那個男生，不許他去騷|擾柯柯了。柯柯之前都不敢跟我們說，後來她表哥解決了才敢跟我們說呢。」

　　  唐景汐笑呵呵地說：「有個哥哥真好，如果我們遇到這種男生，思遠哥哥肯定也會幫我們的，對吧？」

　　  宋青嵐微頓住腳步。

　　  昂首挺胸、大步往前的小黑，忽然感到脖子一緊，「咔咔」咳嗽了兩聲。

　　  然後懵里懵懂地回頭，望向莫名其妙停下來的它的爸爸和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