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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401，開著門的，程丹就在裡頭。」
宋超也抱起裝滿衣物的一大袋往肩上扛，見宋青嵐也伸手，忙說：「你直接上去，這些我和你王叔叔來弄就行。太重了，你一個女娃娃搬什麼搬？」
女娃娃已有168厘米高了。
宋青嵐沒出聲，彎腰抱起一個紙箱子。
宋超：「……」
知道她犟，嘆口氣，也沒說什麼。
她抱的東西不算重，宋超和王叔叔剛到三樓，宋青嵐已經到了401門口。
401的門開著，程丹就站在門口，見到宋青嵐，忙放下手中的紙杯：「我們大人來搬，你就在客廳里坐。」
宋青嵐抱著紙箱微微側身，便避開了程丹伸來的手。
她微垂下視線：「不用阿姨，我不累。你去坐吧。」
程丹有些羞愧，她一個成年的女人，個子還不如一個剛畢業的小學生。
她僅有一米六二的身高，在安市這樣的南方小城算是正常，在北方老家見誰都要仰頭。
這些年她在安市住久了習慣了，乍一遇到這麼能長的孩子，一瞬間喚醒多年以前在家鄉縣城見人都要仰頭的記憶。
「嵐嵐，你多高啦。」程丹端來紙杯，裡頭盛著溫度適宜的溫水。
「一米六八。」
宋青嵐沒接水杯：「樓下還有東西，搬完回來喝。」
忙活好一會兒，貨車裝的所有東西都搬進了401，宋超給同事發了一包煙，送出小區門口再折返。
回來時，好幾個紙箱和大袋子堆積在客廳，宋青嵐和程丹都站著，宋青嵐手垂在身側，程丹手裡端著紙杯，隔著不小的距離。
連宋超這麼粗神經的男人，都感覺氛圍有一絲絲尷尬。
「呃，嵐嵐，來，先給你看看你的房間。」
他跨過地上堆積的雜物，笑著打開了電視牆旁邊的房門。
房間裡比較小，放一張一米五的床，和兩組衣櫃之後，沒有餘下多少位置。
床頭沒有床頭櫃，放床頭櫃的位置放了一張嶄新的小書桌，和略有痕跡的衣櫃和床比起來，書桌顯然是新添置的，白色的桌面，上面是一體的粉色的小書架。
唐景汐會喜歡的類型，小小的，顏色又好看。
房間窗簾是淡淡的米色，看上去也是新換的，上面有淡淡的小櫻花紋理。
「程丹專門給你換的窗簾。」
宋超見她看著窗簾：「書桌也是她買的，顏色喜歡嗎。」
宋青嵐抿了下唇，看著程丹：「謝謝程阿姨。」
程丹身材嬌小，又很瘦。
站在宋青嵐對面，長相漂亮到驚人又身材高挑的一個繼女，著實有些讓她心慌，她起初還不了解，挑選時覺得這些都是她當小孩子時會喜歡的東西。
但看著眼前的宋青嵐，她忽然就不確定了，這真是一個大姑娘了呀。
「如果，如果不喜歡，還能換個顏色。」
她說話細聲細氣：「這個房間以前是我爸媽，還有鵬鵬的爺爺奶奶偶爾會過來住，床和衣櫃想給你換新的，又怕有甲醛，你住著不好，就沒有換……」
宋青嵐搖頭：「不用，就這個吧。」
她錯身，從程丹身邊走過，就近打開一個大袋子，開始收拾東西。
一個下午忙活下來，所有的東西全部收拾出來。
宋青嵐的衣物不多，兩組衣櫃綽綽有餘，只是書籍比較多，小書桌上方的小小書架放不下，只有把不常用的部分書放到衣櫃裡。
收拾完，差不多就是晚飯的時間。
屋內飄起淡淡的飯菜香味，宋青嵐走出房間，去廚房端菜。
沒想到飯菜全部都端到桌上了。
四菜一湯，對三個人來說，頗為豐盛。
但宋青嵐想，應該還有人要回來，程丹的兒子。
「動筷動筷，吃呀。」程丹見她不動筷子，催促。
宋超已經拿著筷子吃上了。
宋青嵐問：「程阿姨的兒子不回來吃嗎？」
「哦你說鵬鵬啊，他住校，還有幾天才放假，也不是每個周末都回來。」
程丹笑：「玩心重，心裡都是他的兄弟，我有時候醫院忙起來，也顧不上他。」
宋青嵐拿起筷子，心中不由自主地鬆了口氣。
晚飯後，她去收碗筷，程丹不要她動，自己一個人就收拾了，讓她到客廳去看電視。
宋超也說：「你就不要爭了，過來坐著看看電視嘛。以前你不是很喜歡看電視嗎，這會兒金鷹劇場是不是要開始了哦。」
宋青嵐到了客廳，坐在靠窗的小沙發上。
她坐得端正，宋超把遙控器塞至她的掌心，她握著，卻沒有換台，電視上還是央視六套。
其實她哪裡愛看電視呢，無非是唐景汐愛看，總要拉上她一起看。
現在唐景汐不在身邊，她要看什麼也不知道了。
「你看吧。」宋青嵐把遙控器放回宋超身邊，坐回原位。
她的身旁是客廳的角落，有一個小小的圓形邊幾，上面是幾本故事會還有一個泛黃的座機。
宋超也沒有看電視，接了一電話去了陽台。
央視六套上電影正在播放。
宋青嵐無心去看，目光總是黏在旁邊的座機上。
廚房裡，水龍頭嘩嘩水聲還在響，程丹洗刷的身影若隱若現。
陽台上，宋超背對著客廳，拿著手機一直大聲交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