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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了一下,以為是當時拍戲沒有第一時間告訴她,正想怎麼解釋——
唐景汐嘟起嘴,嗓音很軟,但很不滿呢。
「你怎麼都不問我怎麼發現的啊?」她睜大眼睛:「爸爸媽媽,還有蔣阿姨和楊叔叔他們一個都沒認出來,就我認出來了呢!」
男寵身著古裝的造型,最初宋青嵐本人都被驚住了,差點認不出自己。
她這麼一說,宋青嵐也有些好奇:「你怎麼認出來的?」
「你的嘴!」
唐景汐的手一下觸摸到宋青嵐的唇。
少女的指腹乾燥而柔軟,沿著宋青嵐的唇滑到了唇角。
宋青嵐屏住了呼吸,垂著眼。
少女的面龐近在咫尺,鼻息間隱約的芬芳,不知從何而來,不是她們以前慣用的洗髮水和沐浴露的味道,是屬於唐景汐的味道。
清甜而純潔的。
「你不說話的時候,嘴角是平的哦,然後一說話呢,這裡。」
她的指腹點在宋青嵐的唇角:「……這裡就會往上揚哦,你自己有沒有發現?」
宋青嵐嗓音微干:「……沒有。」
「還有這裡。」
唐景汐的指腹遊走到宋青嵐的鼻尖。
宋青嵐的細長脖頸隱約上下滑動,她垂下眼,目光隨唐景汐的手而動,又回到少女的臉龐上。
柔軟無暇的肌膚,如鴉羽的濃睫,像纖薄的蝶翼,隨呼吸輕輕|顫動。
「……這裡哦,你的鼻孔。」
唐景汐的聲音有點得意,她忽然抬起臉,與宋青嵐的目光撞上。
她有點驚訝,微微睜大眼睛。
宋青嵐的眼神,好奇怪啊……
她的眼瞳極黑,往日總是明亮而沉靜的。
而此時,似有什麼隱匿其中,綻出火焰,像除夕夜那天夜幕下燃起的絢爛煙火。
激|烈的,熱烈的,直白的。
唐景汐有點不習慣她這樣看著自己,好像身邊的空氣凝固了,不流通了。
她微微錯開目光。
收回手,盡力無視這股怪異的感覺那樣輕快地笑著說:「你的鼻孔從下面往上看,是一個倒著的小愛心呢,你自己都沒有發現吧?哈哈,哈哈。」
「我不知道。」
宋青嵐微微地笑:「謝謝汐汐妹妹告訴我。」
這也要謝嗎?
唐景汐有些不好意思,沒覺得是什麼大事呀。
抬起眼,宋青嵐的目光還在她身上。
如深海,如烈焰。
不知怎的,唐景汐有些不敢看。
好像一眼就會被吸進深海,捲入烈焰之中。
「那個,我要回去拿書包回家啦。嗯,拜拜啦。」
她剛站起,便被宋青嵐拉住了手,一片滾燙,燙得唐景汐被握住的小手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資料在她眼前晃了晃。
「你忘了是來談這個的嗎?」
哦。
對!
唐景汐覺得自己真是頭腦發昏,又老實坐回去了。
宋青嵐的手還握著她的,掌心滾燙。她輕輕往回掙扎了一下,便被鬆開了。
她松得太痛快,以至於唐景汐下意識生出一股微妙的愧疚。
怎麼回事呢,她為什麼要躲宋青嵐呢。
宋青嵐會傷心的。
被人躲避的感覺,她體會過,那並不好過。
「你的手好燙啊,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啊,啊!難道你發燒了嗎!」
唐景汐一想到此,便什麼額外的情緒也沒有了,小臉憂心忡忡:「媽媽說換季最容易感冒了,你是不是感冒發燒啦?」
這樣說來,宋青嵐奇怪的眼神也就有了解釋。
宋青嵐身體太好,打小就很少生病,唐景汐也不知道她生病之後是什麼樣子。
但她每次感冒都是很難受很難受的。
「沒有。」宋青嵐說。
唐景汐不信,抓起她的手:「你的手這麼燙!」
她還用另一隻手背模仿媽媽的動作,去碰了碰宋青嵐的額頭,小聲驚呼:「這裡也燙呢!」
「……」
宋青嵐無可辯駁,但讓她坦露實話,不如去死。
「……可能,可能是換季有點不舒服吧,還好,沒有特別不舒服。」
她抖了抖手中的文件,藉此將唐景汐的注意力引到文件上:「我們先說這個吧。」
唐景汐一臉關心:「真的不用馬上去醫院嗎?」
「真的不用。我身體很好,你知道的。」
這麼說倒也是。
唐景汐勉強放心,將目光落到文件上。
一縷髮絲隨她的低頭垂落到紙頁上,輕輕彎折。
宋青嵐伸手,將她的髮絲別到耳後,露出耳朵,目光凝在白皙的耳垂上那一個小小洞眼。
「恢復了麼?」她輕聲問。
「嗯,好啦。」
唐景汐偏著頭,朝她靠去:「現在可以摸啦,能摸到耳洞有點點硬哦,好神奇!宋青嵐,你也去打吧,打完就可以戴耳釘啦。」
宋青嵐聲音很輕:「我的手有點燙,沒關係嗎?」
「又不會燙壞我,哈哈,你當自己是開水啊。」
唐景汐安然地將耳朵露給她。
那股幽微而潔白的芬芳,隱隱地又襲入鼻尖。
宋青嵐伸出手,食指與拇指輕輕地捏住少女如雪純潔的耳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