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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怎麼鬧起來了。」
景新雨聽到動靜，上樓，正好撞上剛從宋青嵐房間奔出來的女兒。
先是看到房間地毯上一片狼藉的衣物，吃了一驚：「這是怎麼搞的呀。」
下一秒，又看清女兒手上的東西，瞬間搶了過來。
唐景汐的得意還沒持續到一分鐘呢，就被搶走了戰利品，懊惱跺腳：「媽媽！」
「真不知羞呢！」
景新雨把小背心交給嵐嵐，手指頭之後就戳到了唐景汐的腦門上：「家裡又不是只有我們，楊叔叔還在呢，你爸爸還在呢，小宋叔叔說不定晚上也要來的，拿著這個到處晃，真是的，虧得嵐嵐性格好，不跟你計較。」
宋青嵐將小背心捲起，握在掌心，小聲說：「謝謝景阿姨。」
「哼！」唐景汐好委屈！明明是宋青嵐不理她不跟她講這是什麼。
「你就偏著她吧！」
她跑開了，跑了幾步，還朝她倆回頭。
「哼！！！」
景新雨笑著搖頭：「還是個孩子呢，看，和小時候有什麼區別啊。」
宋青嵐眼睛微彎：「汐汐妹妹是單純。」
這天晚上，唐景汐在池子裡，露出後背。
蔣阿姨在池邊給她搓背。
「蔣阿姨，我有個大發現哦。」唐景汐語氣神秘。
蔣阿姨都習慣了，大概又是小黑學會了什麼，或者外面的哪棵樹上鳥窩裡有鳥蛋……之類的。
「什麼秘密呀？」儘管如此，她還是很配合：「你說。」
「宋青嵐長了肥肉。」
蔣阿姨一愣：「肥肉？嵐嵐那麼瘦，哪裡有肥肉啦？」
「真的真的，我摸到了，」唐景汐背對著，小手在胸前比劃：「這裡，軟軟的，不是肌肉，是肥肉。好奇怪吧，為什麼她那麼瘦，還會長肥肉呢？」
蔣阿姨撲哧一下笑出聲，眼淚都笑出幾滴來。
「那哪是肥肉啊？那是嵐嵐發育了！」
「發育？」唐景汐小臉在熱騰騰的蒸汽中，茫然了。
「什麼是發育？」
蔣阿姨一邊搓背，一邊笑著說：「你也會發育的，等你什麼時候也能自己洗澡了，也會的。」
唐景汐：「……」
什麼嘛。
她拍打著池面的水。
之後，蔣阿姨把這事當成樂子講給景新雨聽。
景新雨也笑，不過笑完之後，又想，要不要跟汐汐講得明確一點呢，孩子畢竟大了，遲早要知道的。
國內性|教育一向隱晦又傳統，那個年代小學生更是完全接觸不到，到了中學時代才有一筆帶過的生理教育課。
既然孩子現在遇到了，景新雨想，那還是先略微講一講吧。
許久沒給孩子講故事的景新雨，又把宋青嵐和唐景汐叫到大床上。
像以前那樣，一邊一個。
「要重新開始講故事了嗎，媽媽？」
唐景汐很開心呢，小腦袋枕在媽媽的肩頭，仰起小臉問。
「嗯，也算是吧。」景新雨說：「今天講講小背心的故事。」
宋青嵐微怔了怔，臉一下子又紅了。
她將頭低下，側著臉，似乎不願意讓人瞧見。
唐景汐看著她，好不驚奇，怎麼啦，宋青嵐好奇怪呀。
「嵐嵐也不用太害羞的，女孩子都會發育胸|部的呀，為了保護胸|部，就要穿小背心的。」
景新雨用小時候講故事的溫柔語氣，慢條斯理地說：「這說明你要長大啦，要從小孩子成為女人啦。」
宋青嵐拉高被子，將腦袋埋進了被窩裡。
景新雨心裡一片柔軟，這個時候，才覺得她真的還有幾分像孩子呢。
「啊，媽媽，我不是女人嗎？」唐景汐扒拉一下景新雨的小臂，委委屈屈。
「我也是女人的吧。」
景新雨摸了摸女兒的小捲毛，淺淺地笑著安撫：「你現在暫時還不是哦，只是小女孩，等你什麼時候也長了軟軟的『肥肉』，就要成為女人啦。」
唐景汐一聽就好委屈。
她怎麼什麼都慢別人一步啊，個頭是，學習是，現在連長軟肉肉也是。
「會的會的，不著急，等你個子再高一點，軟肉肉就會長出來啦。」
景新雨告訴她：「我們汐汐要多吃飯，多運動，認真學習，好好睡覺，哪天你一覺醒來，就會發現——哎呀，軟肉肉長出來啦！你就也要穿小背心啦！」
唐景汐信了，開心地咧開嘴笑：「媽媽，媽媽，我要粉色的小背心，好看！」
這一晚睡得特別香甜。
不知多少個夜晚悄悄過去，院子裡的枯樹逢春，入夏後鬱鬱蔥蔥，綠了又黃，黃了又綠。
小黑從不到一斤的小奶狗長成了二十幾斤的大黑狗，站在院子裡，威風凜凜，頗具威懾力。
這一年多的每一個早上，唐景汐醒來就會拉開睡裙的衣領，往下瞄一瞄。
今天早上也是如此。
「哎呀……」
她失望地鬆開衣領，抱著軟被攏至胸前，小小鬱悶地嘆氣。
這一年身高的神終於眷顧到了她，她的個子像吹了氣似的長，一口氣從一米三七長到了一米五呢，可軟肉肉還是一點兒沒長。
真是的，連小背心她都讓媽媽給她買了呢，一直沒用上。
我還不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