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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夏聽著那老翁絮絮叨叨地說著,他口中的那些大師,應該是也有他師父。不過老翁多是道聽途說,具體情況並不是很清楚。
“那原本說要來建山莊的開發商估計也要跑咯!沒出事前,那大老闆可是帶著不少人進進出出地看,還來我們村里轉了,現在怕是不想要這塊地了。”老翁開著的三輪摩托駛出稻田間的平地,沿著柏油馬路,轉上了山道,“也不怪那大老闆,山裡頭一下死了那麼多人,邪祟據說是被解決了,但事情已經出了,影響不好不說,心裡大概也滲得慌。現在我們村裡的人也都不怎麼敢往那山上跑了,就怕遇到不乾淨的東西。也就我這老頭貪點山上的枯枝燒火,隔幾天會跑一趟,不然你都找不到能帶你上山的車!”
老翁車開到山腳下,在路邊一停,拿起扔在車斗里的一捆布條繩,又拿了把鐮刀,就要往山上走。走到一半,又不放心地回頭喊住方夏,再次交代道:“小伙子,我大概一個小時就回去了,你記得不要早點回來,晚了天熱,回去太曬了。還有,不要往山里走太深,容易出事,我也就敢在山腳附近一帶撿撿枯枝。”
“知道了。”方夏大聲應道。
老翁滿意了,提了提褲腰帶,朝著山里走去。
方夏目送那老翁走遠,轉身朝跟老翁相反的方向走,符堇緊隨在他身後。
馬廣平是在這座泰合山中喪命,但現在距離馬廣平過世已有三個多月,根據他得到的消息,這裡已經有好幾撥人來調查過了。
除了耿家,還有同為玄術圈四大家族,老宅就在D市的戚家,還有幾家門派,就連國家管理玄術圈但目前還毫無存在感的,特殊刑案局的人也來調查過。這泰合山裡的線索,該發現的早就被發現了。
其實,在兩個月前,他回到耿家之後,耿重志就帶著他來過一次,當時他還抱著能在這裡找到馬廣平亡魂的希望,結果自然是沒他想得那麼美好。今天再次來到這裡,只是因為恰巧接到的一個委託在這個城市,就順路過來看看。
泰合山是一座比戈霞山小,但比鵲山要大得多的矮山。平緩的山坡幾個起伏,構成的泰合山,讓山上光照極好,植被也隨之長得鬱鬱蔥蔥的。
方夏踩著枯枝雜草,順著記憶中的路線,走到他師父最後閉眼的山腳位置。
“師父,徒弟來看你了。”方夏在踏平草叢跪下,對著山腳位置認認真真地磕了三個頭。
這三個月里,發生了太多的事。
馬廣平突然過世,打斷了方夏平淡而又平凡的生活。在料理完馬廣平的後事後,方夏的大師兄單義春接任了鵲山觀,二師兄丁明說出去散心後就沒了聯繫,而方夏辭了畫室的工作,回到了耿家。
耿家老宅的權利,現在是把握在兩個人手中,一個是耿文秋,一個則是耿重志。
方夏回耿家,他找的是耿重志。
耿文秋不願意讓方夏參與玄術圈的事,他要進入玄術圈,耿文秋必然不會讓他回耿家。耿重志不一樣,他只要方夏不跟他爭奪耿家的權利,不威脅他耿家家主的地位,他不介意讓方夏回耿家當個擺設繼承人,只要符堇這個存在依舊能夠留在耿家。而方夏只是要求,在調查馬廣平一事上,共享耿家的情報網,耿重志自然欣然同意。
方夏回到耿家後,耿重志就帶他來了泰合山,算是初步表現了他對方夏的誠意。
耿文秋不同意方夏回耿家,方夏自然是不能再回老宅住,耿重志十分周到了給方夏安排了住處,不過方夏拒絕了。方夏聯繫上了耿書鄲,正式請求他當自己的玄術老師。
耿書鄲遲疑過,他其實跟耿文秋一個想法,不願意讓方夏深入玄術圈。只是方夏進入玄術圈的態度太過強硬,即便不跟著他學,也會去找其他人,斟酌再三,最後還是同意了。
之後,方夏去耿書鄲住處附近租了房子,跟著耿書鄲學習了兩個月。一些理論知識,基本法術學得差不多後,耿書鄲便從耿家老宅的聯絡員程東那裡,找了些適合方夏的委託試手的委託任務,讓方夏自己選。於是,方夏便選了D市這邊的一件委託。
磕完頭,方夏又跟符堇在周遭轉了轉,結果跟預計的一樣,沒有任何收穫。
[風水局,跟一般的法陣不同,是直接利用自然條件所設,本就不會留下任何道具。手段高明的風水師,甚至能夠叫人看不出他設局時動過的局眼。]符堇對方夏說道,[而且這裡的風水局,在一個多月前,已經找人破了,就算原本有留下明顯的痕跡,也早已看不出來了。]
“看出來了也沒用,根據動過的局眼,根本沒辦法看出設局的人是誰。”方夏聳了聳肩。
符堇偏頭看方夏,[你看過那本《風水四化》了?]
“看了一點,雲裡霧裡的,就懂了個大概。”
[別著急,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方夏在玄術上的天賦,比他預計的更高。不學則以,一旦他主動學起來,那進展就是神速。兩個月的時間,學完玄術基礎知識同時,他還在選擇性的給自己做了其他方面填補。
方夏對著符堇露出一個笑容,聒不知恥道,“再夸一遍。”
[你已經做得很好了。]符堇望著方夏,認真地重新誇了他一遍。
被符堇這麼近乎專注看著,方夏感覺自己的臉微微發燙,忍不住轉開了視線。再看下去,他會忍不住想要吻上去。雖然符堇跟他表白了,但方夏到了現在,依舊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而且自從在鵲山觀那一吻之後,符堇就再沒對他做過類似親密的舉動,這讓方夏蠢蠢欲動,卻一直不敢輕舉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