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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隻惡鬼朝著方夏飛去,耿立傑正要出聲提醒,卻見方夏手一抬,拋起了第二枚銅錢,再次施展御鬼術。
這一次,方夏畫符的動作更加從容流暢,沒了細節上微妙的不自然,符文在虛空中一氣呵成。那沖向方夏的惡鬼,沒有任何掙扎,就被捲入了銅錢中。
“收!”方夏畫完符文的手腕一轉,兩指一勾,那沒還未落地的銅錢,仿佛有意識一般,朝著他飛來。
方夏抬起一隻手接住那枚飛來的銅錢,另一隻手插進口袋,拿出剩下的最後一枚銅錢,捏在指間,警惕地四下環顧。
符堇任由那隻被他抓住的惡鬼,化作一縷青煙消失,才轉身看向站在自己身後的方夏。
[這裡已經沒有惡鬼了。]看著方夏那副戒備的模樣,符堇眼底忍不住露出一絲笑意。
方夏長長地鬆了口氣,扭頭問符堇,“你沒事吧?我剛剛好像看到那惡鬼爪子好像抓到你肩膀了。”
符堇本想說,那惡鬼根本傷不了他,但瞧見方夏擔憂的眼神,只是垂眸搖了搖頭,轉過身讓方夏看自己的後背,證明自己完全沒有受傷。
方夏湊過去看了一眼,確定符堇沒有受傷,頓時放下了心,轉身去撿被他扔在地上的手機。
“嗷!屏幕裂了!”方夏撿起手機,看到屏幕上出現的裂紋,心疼得直呲牙——他在畫室工作還不到一個月,工資還沒發呢!
唯一可以自我安慰的的是,手機的屏幕摔出了裂痕,但其他功能倒沒有出現什麼問題。方夏一邊心疼,一邊用手機上的手電筒照著,找到剛剛落在地上的那枚銅錢,彎腰撿起來。
“方夏,我們能出去了嗎?”侯朝清感覺不怎麼冷了,調整了一下抱著蘇嘉嘉的姿勢,舒展了一下自己有些僵硬的胳膊,開口問方夏。
侯朝清只是一個普通人,他看不到鬼魂。在他眼裡,就看到方夏和那姓耿的兩人,在大廳里一陣亂跑亂跳。不過,就剛剛那驟然變冷的空氣,侯朝清也隱隱知道他們剛剛似乎遇到了什麼大危險,再加上他自己被困在這大樓里那麼久,倒也不覺得方夏他們的行為奇怪了。
現在看起來危險已經過去了,侯朝清就忍不住開口了。他對這個工廠已經有嚴重的心理陰影了,只想趕緊離開。
“走了走了,回去了,我晚飯還沒吃,快餓死了。”方夏說著,跑去打開那扇之前被惡鬼關上的大門。
“我也沒吃到晚飯啊!”侯朝清背起蘇嘉嘉,朝著大門方夏走去,“本來跟蘇嘉嘉去停車拿了東西,就可以去酒店跟大家一起吃晚飯了,誰知道莫名其妙地暈了,醒來就在這工廠了……”
這邊侯朝清嘟噥抱怨著,那邊方夏打開了一樓大廳的大門,耿立傑看著他們準備就這麼離開了,忍無可忍地開口叫住他們。
“等一下!你們就打算那麼走了?”
“不然呢?你是打算在這裡給我們叫外賣嗎?”方夏回頭,沒好氣地反問道。
“這件事明顯是有人針對你,你就不打算調查一下嗎?”耿立傑按捺著脾氣道,“想要操縱鬼魂攻擊人,施術者必然不會離著太遠。當然,我們不是警察,不可能迅速把這一帶搜查一遍,但你成功鎮封了兩隻惡鬼,只要循著那兩隻惡鬼身上留下的術印,就有可能找這些惡鬼背後的操縱者。”
方夏完全不懂怎麼調查這種縱鬼行兇的事件,也不信任耿立傑,他下意識地扭頭徵詢符堇意見。
[他說得沒有錯,一般情況下,是能夠用這種方法查到操縱者的。]符堇朝耿立傑那邊掃了一眼,[但是,既然操縱者有意隱藏身份,為了避免被查找到,多半留了後手,靠這兩隻惡鬼,估計是什麼都查不到。]
符堇話音剛落,方夏突然感覺到一陣異樣,直覺地將手伸進外套口袋,去摸那兩枚鎮封這惡鬼的銅錢。指尖剛觸碰到銅錢,就被那兩枚銅錢散發的高溫,燙得猛然縮手。
等了好一會兒,銅錢燙手的溫度降了下去,方夏才再次將手伸進口袋,把那兩枚銅錢摸出來,托在手心,蹙起眉頭。
“看來真是留了後手……”方夏說著,抬眸看向朝他走來的耿立傑和耿朝林,“鎮封在裡面的惡鬼消失了。”
惡鬼消失,並不是從方夏的鎮封中逃離了。這種銅錢發燙的狀況,在耿書鄲給的教材中又提到過,那是寄身在銅錢內的鬼魂魂飛魄散導致的。
背後操縱惡鬼的人,事先在惡鬼身上下了咒,可以在關鍵時刻,讓惡鬼魂飛魄散。
唯一的線索沒了,自然也沒法查惡鬼的操縱者了。
方夏和耿家兩兄弟在工廠外分道揚鑣。
耿朝林被惡鬼直接攻擊到,需要後續處理,耿立傑開車帶著他先一步離開了。方夏叫了車,打算先和侯朝清把昏迷的蘇嘉嘉送去醫院。隨後又打電話通知了李景杭,李景杭表示立刻過來,陪他們一起去醫院。
在廢棄工廠前面一條街的茶館,李景杭匆匆結了帳,就往茶館外走。
在茶館外門口,肩膀不小心撞到了一個也正要往外走的年輕男人。
“抱歉。”李景杭趕緊跟對方道歉。
“沒事。”那年輕男人回頭,抬起左手,對李景杭隨意擺了擺。俊秀的臉上露出友好的笑容,然而他右邊眉梢上帶著一道疤痕,像是被利器劃傷留下的,讓他友好的笑容中多了一絲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