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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琅心理恢復平衡,攥拳堅聲說:「大家所言極是,安陽是我大晉的公主,代表皇室顏面,不可輕縱他人踐踏。」
徐瓔特派一支禁衛軍前去長安砸棺救人,護送徐珍來幽州。
鄭家的人忽然被扣了一頂大帽子停職,他們立馬炸開鍋,找徐瓔說理,連徐瓔的面都見不著,想托其他人幫忙說說話,有得到內情的知道徐瓔震怒,不敢在這個時候去觸霉頭,安撫了鄭家人,等過段時日,他們再尋機開口。
然而在鄭家人安下心不久,長安忽地迎接到一支禁衛軍,禁軍手拿皇帝親筆詔書,入城直奔鄭氏府宅,得知鄭遐已經下葬,他們又翻身上馬,匆匆趕去墳地,掘了鄭遐的墓,把棺材砸了個稀巴爛,拖出鄭遐的屍身反覆鞭屍。
趕來的鄭家人見此哭天搶地,老夫人直接眼前一黑暈死過去,鄭家人又七手八腳地抬走老夫人,場面混亂不堪。
鄭夫人眼見自己的兒子被拖出來鞭打,氣得渾身發抖,想衝過去阻止,可身穿盔甲的禁軍穩穩站定,抓住鄭夫人的胳膊就往外推,鄭夫人根本進不去,只能由奴婢攙扶著絕望哭喊:「你們,你們喪盡天良,會遭報應的……」
統領從墳前過來,冷聲道:「這是大家的旨意,鄭遐謀害安陽長公主,沒有追究鄭氏九族,已是大家寬仁,賞他幾鞭子都是便宜你們了!」
「大家……」鄭夫人抖了抖嘴唇,她無法理解為何說謀害公主,也不相信徐瓔會來幫徐珍,尖聲道:「不可能,徐珍跟大家並不親厚,大家怎麼會幫她出頭?」
統領冷笑一聲道:「笑話,安陽長公主是大家的姐姐,鄭氏如此折辱長公主,大家怎能不怒!」
說是這麼說,但皇室哪有多少親情,不得帝心的公主還不如普通勳爵人家的女兒,徐瓔派人來長安鞭屍的消息出乎所有人意料,連徐珍自己都沒想到。
徐珍十分震驚,她本來沒抱多少希望,不過是走投無路,實在沒辦法才上書求援,誰知徐瓔不僅沒有忽視不理,還……給她出了這麼一大口氣。
徐珍眼眶脹紅,從前對徐瓔登位的鬱悶不解都化作慶幸和感激,她連忙叫婢女帶上包袱,立即出發去幽州,有一個非常重大的事情急需告知大家。
一路顛簸,徐珍懷著身孕,匆忙趕到幽州,鄭夫人在後面追趕,徐珍剛下車,鄭家人就衝上去和禁衛軍打成一團。
混亂里,徐珍感覺肚子忽然傳來絞痛,額頭出了一層冷汗,她緊忙拉住婢女的手,提起一口氣,艱難道:「我怕是要生了……」
眾人見此,緊忙扶徐珍進屋,去找附近的產婆過來。
徐瓔聽說徐珍到幽州,而且要生了,鄭家人還在外面不肯走,她和徐琅一起過去看看是什麼情況。
老遠徐瓔就聽到悽慘的叫聲,還有一個貴婦人焦急地來回踱步,口裡念叨著:「諸神在上,保佑這次一定要是個兒郎……」
說著,她的神情突然變化,嘴裡的詞彙也陡然一轉,惡毒地詛咒:「過來投胎的小娘子,你敢跳進她的肚子,我定用針扎穿你的腦袋,屍骨沉入河底,叫你永世不得超生,萬萬別來轉生。」
徐瓔心頭怒起,快步上前,反手就是一個漏風掌,打得鄭夫人眼冒金星,站立不穩往後跌了幾步,暈頭轉向。
鄭夫人捂著臉,打罵道:「何人如此放肆,可知我的身份!」
徐瓔冷聲道:「哦,我不知道,你倒是給我介紹一下你的身份。」
眾人皆拜呼大家,鄭夫人這才驚詫瞪眼,及時住嘴,慌忙行禮說:「妾鄭王氏見過大家,不知大家駕臨,失禮之處萬望大家恕罪。」
徐瓔掃視一周,沒有見到鄭遐他爹鄭嵩,旋即道:「鄭家沒人了嗎?出來鬧事就推個婦人,鄭嵩呢,是不是還在家裡想著,等鬧完了再來向我請治家不嚴之罪!」
「大家,閨帷小事罷了,郎君公務繁忙,不好勞動他……」
徐瓔伸手制止她,「首先,安陽是一國公主,她的事情就是國事;其次,我已經停了鄭家所有人的職務,不知鄭公是在忙什麼公務?」
鄭夫人面上露出尷尬之色,好在這個時候產婆出來幫她解了圍,產婆急聲道:「大家,不好了,長公主似乎是胎位不正啊!」
「去叫太醫,以及幽州全部產婆,孩子可以不要,竭力保住安陽性命。」徐瓔肅聲道。
聽到徐瓔的話,鄭夫人登時跳腳,「不可,這是我兒唯一的血脈,一定要保住。」
產婆左右為難,「大人孩子都保的話也不是不行,就是長公主要多受些罪,拿鐵鉗將孩子夾出來……」
徐瓔背後生出冷汗,消不消毒她都無法保證,把孩子夾出來,豈不是要活活疼死,當下就一口回絕:「不行,這太危險了!」
「大家,我有法子,或可一試。」
危急關頭,一道清脆的女聲響起。
高筠從人群里走出來,先向徐瓔作揖,緊接著說:「請大家恕我狂言之罪,我曾在古醫書看到過剖腹取子,只要儘快將傷口縫合慢慢恢復就不會有恙。」
徐瓔微微張了張嘴,居然是剖腹產。
不過這方法難度太大,稍有不慎就是一屍兩命,沒人願意操刀,高筠說完,產婆一個二個都不敢出聲。
等太醫和其他產婆們過來,徐瓔高聲問:「誰敢剖腹取子?」<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