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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瓔聽了這話不禁冷笑,「五哥此言差矣,不是欽天監推算八字,出言我乃天命之女,救世之主的嗎?我也不過是順應天命而已!」
要殺她獻祭的時候可是大義凜然,把她誇得天上有地下無的,說什麼天生靈體,自攜護佑眾生、安然赴死的使命,好似不吝嗇地夸一夸,給幾個好聽的名頭,就是無上的榮耀,就能理所當然了。
徐瓏瞪著眼睛沒了氣息,死不瞑目,很不服氣的樣子。
徐瓔急著找死回現代,懶得跟那群嘴上仁義道德的偽君子掰扯,上前一步,氣沉丹田,厲聲道:「順我者,既往不咎,逆我者,即降天罰,諸君可以一試!」
齊王發瘋把宮裡的皇子都毒死了,又圍了祭台射殺皇帝和太子,本該是齊王與徐瓏的巔峰對決,結果二人皆亡。
徐瓏一咽氣,便再無存活的皇子。
在場官員雖驚訝這場巨變,但他們還不知道齊王已將皇子殺了乾淨,寧願推一個尚在襁褓的嬰孩,也不想承認徐瓔。
即便親眼看見徐瓔被雷劈卻安好無恙,徐琅一發聲,徐瓏就莫名吐血而亡。
不止是不想,鬍子花白的老宰相劉緒當即甩袖:「荒謬,女子怎堪為帝?太子、齊王和五皇子亡故,該是七皇子繼承大統,公主若體恤眾生,當以自刎感天動地,降雨救世!」
知曉宮內狀況的徐琅提醒:「劉公可知齊王毒殺皇子,此時所有皇子皆歿?」
劉緒震得後退兩步,可態度依舊堅決,「縱然如此,亦當從宗室選賢,絕無女子稱帝、顛倒乾坤的道理。」
徐琅氣得要撿起徐瓏手裡的刀殺雞儆猴,只是轉念一想,殺一個也不成氣候,於是展開雙臂,仰天高聲道:「蒼天在上,若准六皇女瓔為女帝,請降甘霖,若臣下殺之,則延旱三年。」
這話沒有說滿,徐琅特意模糊了降雨時間,哪怕幾年後才降雨,也可以打上天允准徐瓔做女帝的旗子。
當然,徐琅的主要目的並不是它。殘酷的現實在眼前,乾旱三年,多少次乾打雷不下雨,到現在為止,也只劈了一道雷,墨穹如往日一般沉靜,不似將要落雨模樣。
徐琅此舉更多的是為限制宰相他們當場殺人,其次才是賭一個未來。
沉浸多年,徐琅的手段還是稚嫩了些,劉緒一眼便看出她的意圖,不禁嗤笑。
而徐瓔卻是慌了,因為今天真的要下雨!
徐瓔勉力穩住心神,想到應對之策,走下祭台,在徐瓏屍體旁停下腳步,彎腰撿起徐瓏手裡浸過血的刀,緩步走到劉緒面前,嚇得劉緒捂著胸口退了半步。
徐瓔微微一笑,遞刀道:「既然左相不肯信,便殺了我吧,是降雨,還是乾旱,一試便知。」
殺她,快殺她,再不殺就來不及了!
徐瓔眼睛亮晶晶地直盯著劉緒,嘴角止不住地上揚,她現在比任何人都期盼被殺身亡。
然而面對徐瓔遞來的刀,劉緒滿頭大汗,完全沒有動接過手的念頭,暗罵徐瓔胡攪蠻纏。
誰知道祭祀是否有效用,原本這場祭祀就是用來安撫民心的,他若真殺徐瓔卻依然無雨,豈不成了他之過?
徐瓔是要死,但她只能自刎,絕不能死於他人之手,即便要殺,也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殺。
劉緒半天沒有動作,徐瓔心急如焚,就在這時,她的額頭倏地感受到一滴冰涼的水珠砸開,在場所有人面色頓變。
嘩啦啦——
雨珠越來越密,越來越大,墜落洇濕土壤,地面的顏色深了深,從一小塊,逐漸到一大片。
山中響起此起彼伏的驚呼:「雨,下雨了,果真下雨了!」
徐琅抹去臉上的雨水,按捺住充斥心間的興奮,振臂高呼:「天命所指,六皇女登位,吾皇萬歲。」
雷劈而無恙本就讓一部分人動搖念頭,而這越來越大的雨勢則是讓他們徹底幻滅。
還有部分打著自己小算盤的人,縱使讓徐瓔做了皇帝,一個女人而已,哪裡懂得治國理政,翻不起什麼風浪,最後還是要靠他們,完全是攬權的大好時機。
預備架空徐瓔做權臣的官員順勢俯首稱臣:「吾皇萬歲——」
有人帶頭,便有人隨從,只有些許接受不了的老臣氣得吹鬍子瞪眼,最後不情不願地默許徐瓔稱帝。
但是他們並不跪拜,以年事已高僅作拱手一禮,估摸著腰也不好,直挺挺的,似乎彎曲起來很有難度。
老臣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默許了,其餘人就跪得更加沒有壓力了,全無負擔地山呼萬歲,聲音清透響亮,老臣們皺著眉頭閉眼,眼不見為淨。
這就屈服了?
徐瓔目瞪口呆,眼見著一個接一個地跪下,轉眼就呼啦啦跪了滿地人,烏泱泱一片。
一場祭祀,皇帝和皇子全死了,回來個女帝,無疑是震撼全國,徐瓔自己都飄飄忽忽,還沒適應她已經「柩前」即位的事實。
「這可怎麼辦?」徐瓔對著滿案奏摺愣神。
「宿主請寬心,系統已為您模擬推算過,結果顯示,當下社會不容納女皇帝,更不會容納一個有作為的女皇帝,想殺您的人不在少數。」
「有作為的女皇帝?」徐瓔眼前一亮,倏地直起腰杆子。
有作為她可能做不到,但裝裝樣子,撲騰撲騰還是可以的。只恨系統沒有實體,不然她一定要抱著系統親上三百回合。<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