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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綜藝收官,傅歲寒以毫無意外的斷層C位出道,結束封閉訓練的她才終於知道傅清寧的事。
傅清寧才終於得以「重見光明」。
傅歲寒的慶功宴在半山之上。
竹林幽寂,閒情雅致。
傅譽坐在主位,展露一個笑,開始為傅歲寒許諾前程。稱已經和林家談好,所有的資源優先為她安排,一切以傅歲寒開心為第一要務,她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從此後,整個娛樂圈都是她的綠燈。只要她想,傅家什麼都可以為她做到。
關明秋宛著長發,溫和異常。她一下下撫摸著傅歲寒的頭,笑著說:「只要歲寒喜歡,媽媽什麼都願意為你做。」
傅清寧坐在桌尾,注視著這家和團圓的一幕,感覺自己如同一場笑話。
她看向包廂的屏風,攥緊手心的藥。早在聽聞地點之初,她便有了一個計劃,當下徹底看過實景後,更是確認了這個計劃的可行性。
傅清寧沉默思量,偏偏就在這時,傅歲寒突然回頭,向她一笑,說:「清寧。」
她走來幾步,牽起傅清寧的手。
傅清寧一怔,又聽傅歲寒說:「我們是一家人,你怎麼不過來?」
只一句話,席間的氛圍突然變得沉默。
好一會,傅譽才說:「清寧,有些事歲寒都覺得過去了,那就過去了。今天是個好日子,你以後想怎麼發展,我們也都盡力支持你。」
關明秋也終於鬆口道:「是啊。」
「之前的事,也確實是我有點衝動了……過來吧,清寧。我們是一家人。」
傅清寧只來得及收起藥,便突然又被傅歲寒抱住了。
Alpha笑著和她說:「寧寧……我這樣叫你你不會生氣吧?」
「很久以前我就想這樣抱你了。」她小聲在她耳邊說,「林阿姨跟我說有個劇組要演員,會給你安排一個位置,我們到時候一起去吧。」
「說起來,你臉上好冷,是穿太少了嗎?」
「品牌商給我準備了裙子,雙生款,你這條是綠色的,我特意帶來了,明天一起去逛逛吧?好久沒和你單獨相處啦。」
「寧寧,你的名字真好聽。」
溫暖的擁抱,仿若高中時期每個放學後,夕陽拉的影子悠長。傅清寧躲傅歲寒如豺狼餓虎,避之不及,傅歲寒卻毫不介意,依舊跟在她身後,既做騎士,也做盾牌。
暖光和煦,仿若要將虛偽的皮囊融化成幻影。
傅清寧閉上眼,聽著傅歲寒的聲音,背後的手,卻將安眠藥放在了水杯里。
深夜,竹影被斑駁的光影照的模糊。
傅清寧推開傅譽關明秋所在的房間門,藥效已經起了作用,二人睡的很熟。過往一切鏡面雲煙一般流淌過眼前,傅清寧摔碎了酒,酒液浸染了那條綠色裙子。
她劃亮了火柴。
火勢逐漸蔓延,濃煙滾滾。傅清寧抬腿往外走,卻突然聽見黑暗裡什麼被摔碎的聲音,她看向聲音的來源——傅歲寒的房間。
好久,她才邁步走去。
房間裡,傅歲寒摔碎了花瓶,握著瓦片割傷了自己的手,以此換取清醒。她注視著傅清寧,神情里是茫然,卻又有顯而易見的悲傷。
「寧寧。」她茫然地說,「怎麼了?」
傅清寧聲音毫無起伏:「你瞎?著火了。」
傅歲寒看著她:「爸媽呢?酒店的人呢?你怎麼不——」
「酒店的人吃完飯就被我叫走了。」傅清寧說,「火是我放的,第一個燒的就是你爸媽。就算人趕來,他們也早被燒死了。」
「死不了,也是半身不遂。」
傅清寧對上傅歲寒驚懼的視線,彎下腰,笑著道:「傅歲寒,你的英雄情結在我眼裡一文不值。」
「你連自己父母都救不了,還想要救我。」傅清寧說,「你不是有病,是什麼?」
傅清寧想轉身離開,傅歲寒卻突然抓住她的衣擺。
火柴掉落在地,傅清寧垂眸看去,舞台上的天之驕子如同喪家之犬,惶恐的看她,不住央求道:「傅清寧,你去救她們,我知道你討厭我,你恨我,我——」
「知道還說這麼多廢話?」
傅清寧半蹲下身,撿起了那盒火柴。
傅歲寒突然意識到什麼,手卻突然被Alpha抓住,挾持著去摸出火柴。
火光驟然亮起,照亮二人的臉。
傅清寧喃喃自語道:「我早說過了,這是你們欠我的。」
傅家四口人無一善終。
民意越激憤,官方調查,便越是不痛不癢的「山火」。左右人死不能復生,也沒旁人能出來證明並非意外。工作人員被遣散更換一批,經年轉瞬即逝,起初幾年還有粉絲記得、願意自發祭奠,時間流逝,這點微不足道的愛,自然也被長河衝散,淹沒在三金影后宋識雪墜樓自殺的新訊息中。
在傅清寧徹底失去意識前,她在彌蒙里看見有個女人走向自己。身影模糊,衣服厚重而長,身上有著很淡的檀香氣。
即使在瀕臨昏迷之際,仍舊有某種意識告訴傅清寧,眼前的人是可以侵略、拆吞、為她所有的「東西」。
女人問她——
「傅清寧。」
「你想改變這一切嗎?」
「傅清寧」問:「我要付出什麼?」
女人告訴她:「付出比現在更慘烈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