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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於,她自己遠比喜歡的對象重要。
這是人之常情, 傅清寧無可置喙,糅雜著猜測, 自顧自講述一通, 話題圍繞在傅歲寒身上, 打的卻都是感情牌, 橫向縱向告知林霽月, 傅歲寒之所以變成現在這樣,都是因為宋識雪從中作梗。
她有改變她人「記憶」的能力。
林霽月覺得傅清寧瘋了。
直到傅清寧抬眼看她:「不然, 你怎麼解釋那天在我家——」
林霽月沉默下來。
在傅家的記憶就像一個永遠的謎, 一日得不到解答, 便愈發記憶猶新。她很清楚,那絕非輕易一句「身體不適」便可輕飄飄代過的, 說的玄乎其玄一些, 她明顯感覺到當時的情緒不受自己控制。
就像有另一個自己在使用這具身體, 說出了「她」想說出的話。
兩相沉默, 林霽月問:「所以?你想怎麼做?」
傅清寧唇齒略動, 林霽月瞪大眼:「你瘋了, 這是殺人。」
「你根本不清楚這件事的嚴重性。」傅清寧壓低聲音,由於神情猙獰,她當下看上去像個異類的傳教士,只宣揚著心中所想,不管它正確與否,「宋識雪可以預知未來,她可以改變這一切。在她的眼中,我們都是小丑。」
「要是不解決她,我們都會死。」
「這枚戒指就是證據。」傅清寧打開盒子,「我根本沒有向單今歌求婚,除了我和她,也沒人清楚這件事——」
在她展示出那枚戒指的時候,林霽月突然感到某種無法言喻的悲傷。她喜歡了十年的Alpha,向她展示要向另一個Omega求婚時所用的戒指。
她突然在這一刻懂了什麼叫「諷刺」。
「宋識雪有沒有你口中的能力我不知道。」她在這一刻突然冷靜下來,漠然道,「但你要做的事是犯罪,我希望你清醒一點。」
「傅清寧。」她看著傅清寧,語氣里也帶了點嘲弄,「你做的錯事已經夠多了,如果識相,就該現在對公眾道歉,選擇退圈。傅家養你到現在不容易,你也該長大了。」
傅清寧合上盒子:「你的意思是,不合作了。」
「我為什麼要和你合作?」林霽月說,「你只是個騙子,就算在公眾眼前說這些話,也沒有人會相信你。」
「那你就滾吧。」傅清寧收起戒指,毫不掩飾自己的冷漠。
林霽月嘲諷一笑:「記住你對我的態度。」
腳步響起,在她要離開前,傅清寧冷冷開口:「也希望你管住自己的嘴。如果事情敗露,我不介意在大眾眼前強行標記你。」
「……」
林霽月腳步頓住,她猛地回頭,看傅清寧的視線宛若利刃。
傅清寧卻毫不介意,甚至向她丟了一個飛吻,逐步向她走來,手自然的搭上她的肩膀。
「霽月,你要聽話。」
林霽月幾乎是被她推著出了門。
重回鏡頭下,傅清寧毫不掩飾的和她肌膚相貼,格外親密,可只有林霽月自己知道,Alpha在她耳邊留下了一句什麼惡言。
「我最喜歡看你這種樣子,想反抗又反抗不了,真當自己是什麼高山白雪。」傅清寧輕笑著道,「宋識雪也是Omega,和她相比,你一文不值。」
「嗯?出來了。」
一聲女聲突兀的響起,傅清寧清垂下視線,一眼便看見傅歲寒站在大廳之中,說話的是她身旁穿著襯衫的女Alpha,略眯著眼,若有所思。
在二人身旁,圍滿了人。或是嘉賓,又或是工作人員,氛圍和諧。
數秒後,傅歲寒突然抬起頭,看向這個方向。
視線相對,恍若數月前那個雪夜。傅歲寒獨身一人來到傅家,被「簇擁」的是傅清寧,二人是敵人,傅清寧是這個故事的主角。
只數月過去,身份調轉,傅清寧注視到那張臉,只會想到最後那一場火。她抿起嘴唇,下意識露出一絲嫌惡,下一秒又想起來——
為了解決宋識雪,她們必須在外人眼前達成一致。
沉默間,林霽月已經脫離她的掌控範圍,攥緊了手,不發一言,逕自回房。傅清寧瞥了她一眼,收回視線,毫不在意。
有臨時標記在,她不信林霽月敢不聽她的話。
現在,還有更多比林霽月更重要的事需要去煩心。
傅清寧邁步下樓,不知覺間帶上了乖順的笑。
她早已習慣演戲。
即使沒有那個夢,她的人生也像一場戲,扮演著各式人喜歡的模樣獲取利益。現在只是在傅歲寒眼前裝裝乖而已,不算太噁心。
思及至此,傅清寧略抬起臉:「姐姐。」
一聲「姐姐」,全場沉默下來。
只雲淑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道:「你們不是關係不好嗎?她為什麼要用那麼噁心的語氣跟你說話?」
傅歲寒:「……」
傅歲寒默然幾秒,看向宋識雪:「我真的沒和她聊過天。」
幾乎是瞬間,符安大笑出聲,砸場的極合適宜。
傅清寧的笑近乎要維持不住了:「姐姐,我——」
「都在?」言語間,丁念心也終於露面,看見傅清寧,她神情間有一絲古怪,抿了抿唇,還是打了個招呼,「清寧。」
傅清寧聽見這個稱呼,略微一頓,抬眼看向彈幕,大多人還沒發現到問題所在,張牙舞爪刷著「哈哈哈哈」。
她不免認為事情還在可控範圍,略一點頭:「念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