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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君蘭沉思了一會兒,問道:「老婆,你是對自己不自信還是對我不自信,還是說,你對我們的愛不自信?」
名姝認真想了一下,才道:「後兩者都有吧。」
沒有人不希望能有一份長長久久的愛,但這樣的愛真的存在嗎?沒經歷到頭的事名姝自己不敢下定論,但有一點,她確實沒信心讓沈教授一直愛她,永遠不變。
辦公室里,同事們討論最多的就是,愛情是最不可靠的東西,一個人是否會出軌,重要的也不是看對方愛不愛你,而是人品底線。
名姝自然相信沈教授的人品,所以她假定的是沈教授未來有一天不喜歡她了,她希望沈教授可以坦白地告訴她,而不是繼續勉強地跟她在一起。
尤其是在名姝經歷最近的事後,她先前建立起來的自信就這麼輕而易舉地動搖了,她意識到個人的自信只能針對自身,他人是變量,是難以掌握的。
即使沈教授現在說愛她,永遠離不開她,但未來的事誰也說不準,名姝不想沉醉在幾句甜言蜜語中,她害怕失去自己,害怕有一天失去沈教授後,沒辦法自己一個人獨立的生活,會一直痛苦下去。
「老婆,你是在為我們的bad ending找退路嗎?」沈君蘭沒想過這些,她想的只是希望能永遠跟小兔子老婆幸福地生活下去。
現在,她理想的幸福生活中出現了一些不可控的變量,她正在想辦法解決,可是,她發現小兔子老婆將她也當成了一個不可控的變量,問出了很多有些傷她的問題。
但同時,沈君蘭又可以理解,在她和名姝的關係中,似乎主要是她占主導,這跟個人的綜合條件有關,相對而言,名姝出於現實和理智,有這樣的考慮並沒有什麼問題,可她還是覺得心上被扎了根刺。
「沈教授,你生氣了嗎?」名姝試探著問。
這些是她真心在意的重要問題,即使沈教授生氣,名姝還是想跟沈教授問清楚。
沈君蘭沒有說話,欺身過來,手指輕輕抬起名姝的下巴,發狠地吻名姝。
好像下一秒,名姝就要從她身邊離開。
在車裡,名姝閉上了眼睛,主動配合。
沈君蘭有些意外,隨即,掠奪似的重重地吻,不給名姝任何喘息的空隙,她探舌,溫柔而猛烈地纏住名姝的,名姝有些招架不住,她覺得自己幾乎要窒息在這個吻里。
名姝只覺心跳越來越快,越來越重,天地昏暗,她有種瀕死感,好像世界末日就要降臨,最初她害怕這種感覺,後來發現,並不會有什麼危險,每次她都能從狼口中活下來。
便有些無所畏懼了,甚至會覺得享受,她喜歡被沈教授吻到天地昏暗,整個世界好像只剩下她們兩個的美妙感覺,這時候,她腦子裡不會有太多這樣那樣的煩惱,只有沈教授,向她索吻的沈教授。
沈君蘭無時無刻不注意著名姝的狀態,她知道自己的癮症發作起來有多瘋,但她總能控制住自己,因為對方是名姝,是她愛的小兔子老婆。
她放開了名姝,看著名姝在她面前大口呼吸,她看了眼車窗外,天已經黑了,她的心臟瘋狂跳動,劇烈渴望。
第92章 愛馴化
名姝起初是低著頭大口喘息的,後來她抬起頭,吃驚地發現沈教授已經滿眼欲色,稠到化不開,就像車窗外閃爍霓虹也遮蓋不住的濃厚的黑。
黑夜包裹著這個充滿光亮的城市,名姝和沈教授一起困在車裡,她們都能清晰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名姝不知如何應對,她以為此時的沈教授已經被欲色俘虜,馬上就要帶著欲色俘虜她,但是沈教授什麼也沒做,只是靜靜地注視著她。
透過沈教授的眼睛,名姝確信她看到沈教授平靜表象下,翻湧蒸騰的氣和烏雲。
沈教授為什麼不繼續向她索取了呢?名姝百思不得其解。
雖說知道沈教授有癮症,也切身體會過,但這一次,沈教授表現出來的跟之前完全不一樣。
名姝張了張口,頓了一秒才問:「沈教授你還好嗎?」
沈君蘭輕輕點了點頭,額頭下的經絡好像都隨著隱隱跳動,好似被人種下了蠱。
她自嘲地想,若是真的中蠱,那她中的一定是情蠱,她愛的人也能反過來愛她,憐惜她,才能解救她的情蠱。
她愛的人已經是她的老婆,一隻很可愛很美麗還美味的小兔子。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的小兔子老婆似乎不能像她這樣堅定地愛她。
作為一名高等學府,有一定學術造詣的教授,她涉獵範圍極廣,在過往空虛的人生中,知識給了她慰藉,但知識也束縛她,讓她在分析自己和小兔子老婆之間存在的問題的時候,感性上還要再加上理性,全面,辯證地分析問題。
感性上,她生小兔子老婆的氣,氣小兔子老婆對她們未來不夠看好,氣小兔子老婆懷疑她的愛,覺得她有可能會喜歡上其他人可不就是懷疑她的愛。
可理性上,她站到小兔子老婆的視角,又能無比清晰地發現小兔子老婆這麼做完全情有可原,於是,沈君蘭自身內部就發生了分歧,她的一小部分在生氣,更多的部分是理解和心疼小兔子老婆,然後對自己家庭帶來的問題感到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