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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也。”慕容灩回答,“這點心,尚可。”
聽了郡主的話,明沁更不解。“那為何…”
慕容灩打斷了明沁的疑問,舔了舔唇瓣上殘餘的蜜,解釋道 ,“糯米不利脾胃,不能多食。”
看著一臉震驚的暗衛,慕容灩挑眉,“你吃遍京城美食,毫不忌口,難道從來沒有積食?”
“從來沒有。”明沁誠實的搖了搖頭,“我身體很好的。”
她又想了想,語氣驕傲地說,“有次師娘過年做了一桌子的菜,隔天師兄師姐們都鬧肚子,只有我還是生龍活虎。”
慕容灩聽了覺得有些好笑,品了口茶將嘴角壓下。
明沁看了看竹筒,自然而然的接過剩下的糯米糰子,三兩口就把他們解決了。而慕容灩卻怪異地望著她,微微蹙眉。
“怎麼了?”明沁鼓著臉頰努力的嚼著。
慕容灩正欲開口,看著她一臉遲鈍,放棄似地搖了搖頭,只是若有所指地說道,“看來不止脾胃強健如牛,你心也是挺大的”。
“你怎麼跟我師傅說了一樣的話。”明沁模糊著聲音說道,絲毫聽不出慕容灩的話中有話。
“對了!”突然想到什麼,暗衛一拍大腿,“我之後不能來了。”
她終於咽下口中的食物,“休沐結束,明日我便要離京。”
明沁不能透露任務內容,所以實在不能告訴郡主更多,“但我下次會帶好吃的回來!我保證!”
慕容灩把玩茶杯的手忽然停頓,聽著明沁信誓旦旦的保證,平靜地道,“你不必帶任何東西給本宮。”
她神色淡漠,語氣忽然冰冷,“你沒有理由來這藏月樓,你也不需同本宮交代你的去留。”
“但…”明沁侷促,不懂為何郡主感覺有惱,緊張攪著的手指用力到有些發青,“我以為我們是朋友。”
聽到這番話,慕容灩平日總是淡定的臉難得有些愣。
“不是嗎?”明沁偏頭問道,“師傅跟我說,會想見面,然後在一起很歡喜的人就是朋友。”
似乎怕慕容灩不懂,明沁緩著語速解釋著,“我想見郡主,每次見面我都很歡喜,所以我來藏月樓,這個理由不行嗎?”
她小心翼翼地觀察著面前女人的神色,“還是郡主不想見我?”
看似淡定地舉起杯,“嗯。”慕容灩遲遲地應了一聲。
似乎怕明沁誤會,她補充道,“可以是朋友。”
欲飲,卻沒注意到茶杯早就空了,只能尷尬地舉著手。
“你若想來便來吧。”最終,慕容灩妥協般地將茶杯放下。
明沁聞言眉間舒展,歡欣笑了起來,“太好了!”一邊貼心地將燒滾得水注入茶壺。
“你的明沁…”慕容灩開口,語氣有些猶豫,“怎麼寫?”
就著桌上的水漬,明沁在桌上比劃著名。
“日月明,姓氏倒是罕有。”慕容灩側頭思索。
“這不是我的姓。”明沁擺了擺手,順道用衣袖擦乾桌上的痕跡,“我沒有姓。我師傅在晝夜交替時,在湖裡發現快淹死的我,隨手取的名字。”
她的語氣淡淡的,聽起來毫不在意。
慕容灩卻覺得有些負疚,清了清嗓子,“慕容灩。”她介紹著自己的名字,雖然明沁怕是早已知道了。
“我叫慕容灩。”她手指沾著水一筆一划地寫著。
酉時將近,待明沁離去後,慕容灩看著半掩的窗扶額思索著。
雖然已經曉得這名暗衛性格耿直又率性,但敢稱堂堂郡主為友,實在是不知她是衝動魯莽還是膽大包天。
不耐煩地遣走了欲送晚膳的婢女,慕容灩慵懶地躺著,手裡把玩著白玉髮簪。
當明沁說她不能再來時,自己心口確實頓了一聲,悶悶的,有些不快。
果然在著個囚籠待的太久了,小小暗衛一句話就能動搖自己的心情。
慕容灩自嘲地笑了笑。
掖了掖蓋在身上的狐裘,依舊有些發寒。
真的回來也好,不再回來也罷,都無所謂,慕容灩冷靜地告訴自己。
對,什麼都無所謂。
第4章
縱馬南下,深色的巾幗隨意的裹在頭上,冷冽的風呼呼的刮著,掖在領口的圍巾一段落在身後隨風飄蕩。
平原之上,一人一馬的身影被月光照亮,明沁的神色有些焦急。
這次的任務是與前往南越的師兄曹雲於閩地會合,再帶著密函分頭兩路回京。
離京前師姐的神情凝重,想來從曹雲的傳信中得知了情況似乎很不樂觀。看著大家擔憂的表情,明沁內心平靜。
任務中牽扯的彎彎繞繞她向來不懂,但她一直有個很好的優點,那就是從不會去試圖煩惱搞不懂的事。
只要遵從師傅的命令,完成任務就好,畢竟師傅是那麼的聰明。
但到了約定之日,卻遲遲不見師兄的身影和定時傳信的飛鴿,這讓明沁有些不安,往京城捎了消息後便縱馬向南越去。
經過了整日不眠不休的疾馳,道路延向一座茂密的樹林,一片黑茫茫陰森的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