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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沁回憶,“好像有一天,痛到好似腦子裡蹦一下燒壞了,之後不管怎麼流血就都再也不痛了。”
慕容灩看著明沁無所謂的臉,沉默了一陣又問,“你師母都怎麼叫你?”
“營里的大家都叫我沁沁。”這個話題來的猝不及防,明沁依舊老實道
慕容灩微微調整坐姿望著明沁,若有所思似乎在確認著什麼,“所以才叫灩灩?”
“我…我我……”明沁漲紅著臉手足無措,“郡主,我錯了。”
她知道自己唐突了,眼前的女人乃是堂堂郡主,皇親國戚,自己一個小小暗衛怎能直呼其名字,更何況是起地隨意的小名。
慕容灩看著緊張的人兒,難得冷峻不禁,“我沒有不喜歡。”她只是有些好奇罷了。
偏頭思索了一會兒,慕容灩忍不住逗弄,“那喚你…阿沁?可好?”
莫名的希望自己於其他人不同。
明沁正用帕子將慕容灩額頭和頸脖的汗擦乾,聽到這話難得有些不自在,“郡主想怎麼叫明沁都好 。”
“是嗎?”慕容灩觀察著明沁的臉色覺得有趣,有些壞心眼地說,“那喚灩灩我也是准允的。”
正當明沁以為一切好轉,懷中的慕容灩卻咬緊牙關,身體又突然猛烈顫抖了起來。
眼看慕容灩正要伸手按上右腿,明沁趕緊讓懷中的女人貼近自己,身手讓她掐著自己的肩。
女人蔻丹染的指甲深深陷進明沁肉里,肩上頓時血痕點點。
“痛。阿沁,真的,好痛喔。”慕容灩嘴唇輕顫,雙眼泛著紅,“我受不了,明明什麼都沒有,但還是好痛喔。”
“我知道的,我都知道。”明沁對肩上的血跡毫不在意,只是輕拍著慕容灩,低聲地哄著。
“阿沁,我習慣不了。太痛了。”將頭埋進了明沁的頸,慕容灩哽咽,“阿沁,我習慣不了。”
突然感受到一陣衣領處傳來的濕濡。
明沁一頓,手臂用力將女人摟得更緊,在她耳邊開口低語,“灩灩不痛喔,馬上就會好起來的。灩灩不痛喔。”
懷裡的人身體經孿,悶聲漸大。
感受到慕容灩不受控制的咬著自己的唇瓣,明沁探手用拇指輕壓她的下唇,深入慕容灩的齒間任她大力咬著,餘下的四指輕撫她的臉頰。
“灩灩好乖,不痛不痛喔。不要怕,等等就不痛了。”
她不自覺的用唇蹭了蹭慕容灩的額頭,“我在這裡陪你,灩灩,我在這裡。”
看著痛苦的慕容灩,無能為力的感覺讓她心中難受。
著急等待的明沁從未如此煎熬,只能溫柔的輕拍著,在女人耳邊喃喃低語,希望能緩解她的疼痛。
隨著她一聲一聲的輕喚,慕容灩緊繃的身子好似真的聽見了她的話般,慢慢地鬆了下來。
過了約莫一刻,慕容灩整個人癱軟著,閉著眼虛弱的喘著氣,濕漉漉的額頭不再冒汗,冷冷地貼在明沁的肩上。
明沁輕輕地晃著身體,幫她拭去了眼角的水痕。
聽著慕容灩越來越淺的呼吸,準備緩緩將人放下,女人的手卻緊緊的攀著她的肩,不舍用勁的明沁無論怎麼撥都依舊抓的牢牢的。
無奈的明沁只能拉過被子將兩人包裹著,順手放下床罩。
看著慕容灩的睡顏,或許是因為剛剛緊繃的神經帶來的疲勞,又或著是懷中人的安眠令她鬆了一口氣,不知不覺間,明沁摟著女人的手緊了緊也打起了瞌睡。
待慕容灩醒來時,天色早已暗了下來。
借著炭火油燈發出的微光,她抬頭便看到明沁一下下點著頭打盹的身影。
騙子。
慕容灩心想。
即使被抱著還是很疼的。
真是個大騙子。
感受著身下的溫暖和緊摟自己的雙臂,慕容灩愧疚的用指尖摸了摸明沁肩上的傷痕。
不過,好像確實感覺不管怎麼痛都撐得下去了。
自己的幻痛總是反反覆覆,每年冬日的寒冷更是會激化自己的反應,發作時總是得咬牙一連疼上幾日。
想到自己剛才難得的酣眠,慕容灩的手指往上,輕輕的撫了撫明沁額上的頭髮。
僅僅只是待在她的懷抱里,僅僅只是耳邊的柔聲呢喃,居然就能這麼快從生不如死的惡夢中逃離。
真是一個奇蹟。
想到這裡,慕容灩嫣然含笑,緩緩仰起頭。
不管是不是註定予以我的奇蹟,是你先不講理的闖進來。
慕容灩反身摟上了明沁的背脊,下巴抵著她的肩呼吸有些急促。
現在,你已經沒有離開的機會了。
作者有話說:
幻肢痛目前推測原因是因為失去肢體後,脊髓跟大腦的神經會進行重組,導致神經會判定斷肢部位異常,因此傳送錯誤的痛覺訊號給大腦。
目前沒有沒有根治方法,主要靠藥物緩解或著用MRI定位腦部然後電擊特定神經。(後著目前還未大範圍運用只能說大致在實驗階段,但原理合理有前景。)
總而言之,豔灩真的很痛。
我其實寫的很心疼。
希望醫學進步,有一天世界沒有人需要遭受這樣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