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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滴滴答答的紅色從木桌延伸出了窗外,灑蠆地上的水與血跡融成一片,卻也沒有辦法消除那些一地的血腥,只是讓他們顯得更加刺眼。
看著手裡屬於明沁的鮮血,慕容灩的手劇烈地顫抖著,只覺得思緒一片空白,唯有眼前的一手的鮮紅一跳一跳地刺激著自己的神經。
阿沁,阿沁怎麼了?
阿沁,流血了?
留了好多血。
這麼多血,會死嗎?
將像當初流著血的母親那般。
慕容灩像是失了力氣般靠著牆壁,身體逐漸滑落。
不顧雙手沾滿血,慕容灩手指捲曲死死的抵著抵著自己的嘴不敢發聲,仿佛要逼著自己抑制下剛剛一閃而出的荒謬念頭。
不。
不不不!
阿沁不會死。
阿沁怎麼能死!
若是如此,上天也太殘忍了。
慕容灩抓著自己的雙臂,仿佛擁抱著不讓自己潰堤,一遍一遍地在內心重複著。
阿沁不可能離開自己。
不可能。
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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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的大殿上,總是衣冠楚楚的慕容曉頭髮凌亂地癱坐在龍椅之上,身邊擺放著東倒西歪的玉壺。
數十名身穿官服的文臣跪倒在地,對著高高在上滿身酒氣的男人臣服。
“你說還沒找到?”慕容曉輕藐著匍匐著自己的一眾人,手裡把玩著盛滿清酒的玉杯。
被問話的紅衣男人重重地磕頭,哐哐作響的聲在諾大的殿中迴響著,他惶恐語氣顫抖地說,“臣派了手下所有的人循跡追趕崇文郡主,一路快馬向北,直至運河上游找了機會劫船,但是…”
“但是?”慕容曉挑眉俯視,語氣森冷。
“但是發現船上的人並不是郡主,似乎是下人偽裝試圖混淆我等的視聽。”紅衣男人咽了咽口水,聲音忐忑,腦袋緊緊貼地,“臣的人已將其誅殺,目前還在搜尋郡主真正的下落。”
紅衣男人驚恐不安,卻沒等來想像中的破口大罵,有些疑惑地抬眼,發現慕容曉握著酒杯麵無表情地緩緩走來。
瘋狂飲酒的男人面色非但沒有變紅,還比以往更加慘白,帶走到匍匐著的男人跟前,他緩緩地將酒杯傾倒。
溫熱的酒沿著紅衣男人的發冠流向頸脖淌入了衣領,還有幾滴酒混著額頭上的汗,就著下巴一滴滴地墜落,染濕了地上大紅的地毯。
“孤請你的酒…”慕容曉蹲下,如毒蛇吐信般緩緩開口,“好喝嗎?”
紅衣男人摸不清眼前人喜怒無常的脾氣,只是顫抖著聲卑微地道,“好…好喝的。”
“是嗎。”慕容曉微笑,而後用力地抓著紅衣男人的領子,手指摳入他的嘴中,將玉杯塞入,眼神陰狠地狂笑道,“那你就給孤多喝一點吧。”
慕容曉將掙扎的男人摁在地上,用全身的力量壓在他的鼻口處,不大不小的酒杯滑落男人不得空氣的喉管中,讓他雙手緊緊掐著自己的脖子口吐白沫。
嫌棄地拿了帕子擦擦手,慕容曉站起身眼神宛如看著陰溝老鼠般看著瞪著眼睛滾地掙扎的男人。
整個大殿上除了男人痛苦的悶哼,其餘人無人敢開口唯恐自身難保。
幾息後,又是一片鴉雀無聲。
慕容曉滿不在意地挪開眼,緩緩走到眾人跟前道,“在京城找不到幾隻躲起來的老鼠,出城還找不到孤的姐姐,孤要你們有何用。”
“嗯?”慕容曉猛然踹向離他最近的人的腦袋,大吼道,“孤要你們這群飯桶有何用?!”
被踹倒在地的人咬著牙,不敢發出一絲聲音。
“蕭郃!”
聽到太子的大吼,在殿門外站崗,臉上有刀疤的男子立馬推門而入,“臣在。”
“你不必在去軍中打點,現在立刻出京城,幫孤把姐姐帶回來。”慕容曉看著眼前單膝跪地的男人,雙眼通紅歇斯底里地低吼,“不顧一切代價,把姐姐帶回來。”
他的聲音充斥著癲狂。
“若有阻攔者,殺。”
作者有話說:
郡主因為曾看著母親去世,也曾經因為自己受傷所以有PTSD (Post Traumatic Stress Disorder) 就是所謂的創傷後應激障礙。
就是在特定的Trigger下(中文叫板機?)會有panic attack(應激反應?)。
P.S.對了~聽說我的故事被推存了,雖然不知道是誰,但真的由衷感謝(果然我的讀者都超溫柔超寵我的!
我真的很喜歡看各位的評論,你們每一個評論我都有認真看,也都會一直笑。
有人能喜歡我寫的故事,分享給身邊同樣喜歡閱讀的人實在是一件令人高興的事情。
希望大家都能愉快,有個美好的一周。
第35章
寒冷的風參著細雪。
明沁孤身一個人站在井邊清洗自己的鼻子,木桶打上來的水混著碎冰,即使是這般極寒的溫度她依舊面不改色。
估計是受了傷,加上跑上跑下才會流鼻血吧。
明沁心不在焉地想。
對毫無痛覺的自己來說實在是無傷大雅,不過這般血流不止確實令人頭疼。
她將低頭將臉浸在木桶中,希望冰冷的水能夠抑制住鼻腔內的溫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