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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力地坐起身子,慕容灩垂落在地上的頭髮有些凌亂,手裡把玩著一個小木盒。
即使身體有些微微顫抖,不論眼前這一幫男人如何呼天搶地,她也只是淡漠地看著這一切。
崇文郡主慕容灩至始至終都不是情願任人宰割的魚肉,即便是斷了腿。
那名叫山猛的男子率先回頭,面色猙獰雙目通紅的盯著坐在地上的人吼道,“你這個妖女,到底對頭兒做了什麼!”
不等女人回答,山猛伸手就要掐上她纖細的頸,“你這個…”。
話音未了,便被打斷。
『咚!』
沉重的一聲。
一陣比雪更冷冽的風掃過,山猛看著絲絲血點從皮膚滲出。
下一秒,眼睜睜地,手腕便與小臂分離,而後墜落。
一支鋒利的匕首深深地釘在樹幹里,只餘下把手微微輕顫。
“你們… 想做什麼?”
殺氣如狂浪般翻湧而起。
遠處出現一個黑袍女人的身影,她下顎沾著深紅色的血點,胸前白色的衣衫染著大面積的血漬,手裡懷抱著一隻幼虎。
看著衣襟敞開,獨自坐在地上被山匪圍繞的女人,她的瞳孔倏然緊縮。
不過一個呼吸,便無視捧著手臂大呼小叫山猛,閃身來到慕容灩跟前。
從心底噴發的怒火讓明沁腦袋一片空白,將手裡的小虎仔交給慕容灩,脫下外袍溫柔地將女人暴露在外的肌膚裹住。
轉身看向一眾人,她的瞳孔如欲狩獵的黑豹般放大,猛地伸出一隻手拉扯山猛的辮子向前提,而後掐著男人的下顎。
明沁面無表情,只是瞪大眼睛望著面前受到驚嚇的山猛,似乎是想看清是何人敢對慕容灩如此肆意妄為。
“你你你…想幹什麼?”
仿佛被巨蟒攀附一般脖子被緊鎖著,山猛身體顫抖,努力地喘著試圖為肺部灌入更多空氣,漲紅的臉漸漸發青。
“幹什麼?”
明沁微微歪頭,似乎有些不解為何男人會問出如此愚蠢的問題。
緊縮的手指傳來男人骨頭被擠壓的咯咯聲,她語氣毫無起伏地答道,“當然是殺你啊。”
語畢,她鬆手一拳打在了男人的臉上,牙根斷裂和面頰被擊碎的聲音搭配山猛的哭嚎讓其餘山匪毛骨悚然,紛紛抽出腰上的砍刀。
明沁側身,黑色的長髮隨著冷風飄揚,雙眼泛紅單手拽著已經暈死過去的山猛,身上的血跡隨著落雪被趁的更加艷紅,整個人宛如從地獄離爬出來的修羅。
抬手將體型比自己大一倍的男人向上一扔,抬腳在墜落時狠狠地踹向他雙腿之間,重擊之下幾根骨頭『啪』的斷裂,男人的身體如破布般向其餘山匪飛去。
正當一眾人慌亂地想接過飛來的山猛時,明沁屈膝抽劍,下一個瞬間便挽了幾朵劍花,將面前四五個男人方才抽刀的手給斬斷。
哀嚎聲此起彼落,可明沁依舊毫無憐惜之意。
甚至,男人們的發出的聲音讓她更是狂躁。
暗衛抬手,劍尖超上,將離自己最近的男人下巴至顱頂一下貫穿,絲毫不給他開口討饒的機會,須於間隨著明沁手腕一抖,男人便失去半邊臉,剩餘的身體直挺挺的倒下去。
其餘眾人看到對手僅是一個女子卻有如此駭人的武力,戰意以然全消,紛紛轉身便要逃離。
明沁絲毫不給他們上馬的機會,毫不猶豫地揮劍對著其中兩個背對著自己的男人,攔腰斬斷,臟器流了一地,她依舊無動於衷。
而後將手上的長劍如投石般躑出,又將一名欲上馬的男子釘在樹幹上。
冬日的樹木一片光禿禿,只有嵌著劍的腦袋瞪著死命睜大的眼睛,額頭上如注的血一汩汩的順著滋養著大地。
最後一個摔倒在地上的男子看著迎面走向自己的女人害怕的瑟瑟發抖,“住手!別…過來…饒命啊!”
山匪的臉上鼻涕眼淚直流,絲毫沒有一開始的囂張神情。
“剛剛…灩灩讓你們住手時,你們有聽她的話嗎?”
明沁的低聲呢喃著,眼深森冷,還未等男子反應過來便一拳砸在他臉上。
重重地。
一下又一下。
沉重的打擊聲混著男人的哀鳴在這片安靜的林子裡格外明顯。
直到最後,連那撕心裂肺的哀鳴都消散了,雨點般砸落的拳頭依舊沒有停下。
血液和肉沫飛濺,明沁無動於衷,只是垂著的眼睛翻騰著從未示人的陰鷙,渾身上下圍繞著嗜血的氣息。。
腦袋裡依舊是一片空白,甚至是比剛才更混亂,除了拳頭上的血紅色,她仿佛看不見其他東西。
“阿沁。”
“阿沁。”
清澈如泉韻的聲音入耳,熟悉的呼喚止住了失控揮落的拳。
抬起腦袋,明沁看著不遠處抱著小老虎披著自己外袍的女人,理智尚未歸攏的她只是愣愣地望著。
“阿沁,來。”坐在地上的慕容灩抬起臂,眼神溫柔,絲毫不在意面前人狂浪般的殺氣和一身的淋漓鮮血。
四散的神識聚攏。
鐵鎖碰撞的聲音在寂靜的林子裡響起。
野獸歸籠。
跨過滿地的肉沫殘肢,明沁起身走到慕容灩跟前,乖巧地蹲下任由女人為自己的頸子系上鎖鏈,陰狠的眼神恢復柔軟,精神逐漸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