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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譽將整座凱拉尼亞的黑暗使者聚集起來,細細一數發現,整個凱拉尼亞已經有變化的黑暗使者共有七個,剛變化的黑暗使者倒是沒幾個,不知道是離開了,還是變化的人比較少。
等他回去時候,遠遠地就就聽見熙熙攘攘的人群吵鬧聲。
走近了才發現,原來是萊爾在給眾人分發水。
見他過來,萊爾放下舀水的木瓢朝他而來,人群看見後往兩邊退讓,讓萊爾過來了。
「郎譽先生,我們問過了,大家都願意跟我們一起回去。」萊爾說。
郎譽點頭,:「盧呢?」
萊爾道:「他們說其他地窖還有人,帶著盧先生去帶那些人過來了。」
一位年長的老者走了過來,朝郎譽道:「聽這位法師講,您在打聽竹子的存在,我這裡還有幾棚挖出來的竹筍,法師您要去看看嗎?」
郎譽朝說話這人看去,這人雙目渾濁,眼白髮灰,是過不了多久就會變成黑暗使者的人。
老者說話的聲音很嘶啞,聽起來就像很久沒喝水了,但他懷裡抱著竹筒,裡邊盛滿了水。
老者見郎譽沒有回答,催促道:「法師,您,您先隨我去看看吧。」
「可以。」郎譽回答他。
老者那發灰的面色好像一瞬間好了不少,他急忙朝郎譽說:「法師您稍等一下,我馬上帶您過去。」說完他擠進人群中,回來時候懷裡抱著的竹筒不見了,面色卻好似好了不少,隻眼神里不時會閃過一抹遺憾。
老者:「法師,您跟我來。」
萊爾也擠了過來,「郎譽先生,我和您一起去吧。」
郎譽阻止了他,「你留在這,盧帶回來的人也需要水。」
萊爾看了看周圍那些人,大家期待的目光如有實質,他只得同意下來。
郎譽跟在老者身後,平靜地穿過凱拉尼亞,他發現老者的目光很是不舍,眷戀地看著這座小城的每一個地方,不時似乎陷入回憶中,時有笑容,時又感慨萬分。
只是他被黑暗能量入侵實在太嚴重了,變成黑暗使者已經是隨時有可能會發生的事情。
老者突然加快了腳步,並不斷地催促郎譽,「法師,快一點,就在前面了。」
說著他幾乎已經跑起來了,可終究長時間沒有補充水分,所以很快就跑不動了他停了下來,朝郎譽道:「法師,就在前面那個路口這邊拐「他抬了抬右手,」第二家,您只要進去,就能看見堆在屋裡的竹筍了。」
郎譽朝他道謝,卻沒馬上離開。
老者連連搖頭,苦笑道,「不用謝,我也是為了自己。」他猛地咳嗽了兩聲,那發灰的膚色幾乎在這瞬間成了烏黑,他掙扎著從地上起來,可惜雙腿似乎用盡了力氣,他無力摔倒在了地上,喘氣喘得像破漏的風口般呼呼作響,「法、法師……」說話的聲音也在這時有了變化,就好像喉嚨里被什麼濃稠的黏液堵住了一般,聲音費盡力氣才鑽出一點,「快走!快走!」
邊說邊往旁邊爬去,似乎只要多遠離郎譽一些都是好的。
郎譽哪還能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他上前幾步,扶住老者肩膀,「別急,你再看看我穿的什麼。」
老者愣了一下,突然回過頭來,那渾濁得已經看不清的雙眼好像被刺傷一樣,倏忽看見了一抹白,「你、你……您、您是光明……嗬……」
」嗬「聲一出,郎譽不再猶豫,因為他發現面前的人雙頰上的肌肉正在不自覺地抽搐,他特意觸碰了這位老者的臉頰,測試了他的體溫,體溫在這瞬間急劇下降至23°。
23°~25°已經是致死溫度了。
這老者在瞬息之間就會死去。
郎譽立刻拍了小骷髏。
小骷髏即刻跳上老者右肩,將指骨戳在了老者的太陽穴處。
老者瀕死一般,發出粗長且帶著沙啞的」嗬———「聲,很快像是突然喘過氣卻又氧中毒一樣,面部肌肉不住抽搐不說,面色蒼白如紙,一副噁心欲吐的模樣。
郎譽退開一步。
裝模作樣又把「表獨立兮山之上,雲容容兮而在上。杳冥冥兮羌晝晦,東風飄兮神靈雨」唱了一遍。
順便把薄荷精油也給熏上了。
果然,這位噁心欲嘔的老者很快如同第一次接受「聖光祝福」的邊亞鎮民同樣流下了眼淚。
但郎譽很肯定,眼下這位老者之所以流淚,不是因為他看見了鳥獸蟲鳴和鳥語花香,純粹是死裡逃生的激動所帶出的眼淚。
「謝謝……謝謝……謝謝您……法師。」老者嗚咽著,不斷地重複著這句話。
他沒有打擾這位老者,只是默默等在一旁。
很快,老者隨手將鼻涕眼淚往袖子上一抹,站起身朝郎譽道:「法師,您跟我來吧。「
郎譽離這位老者稍遠了一些。
雖說對生產力低下的地方的人的衛生意識不能有太高的期待,但是——他十分懷疑下一秒這老者就會「hei tui」來一下。
他這邊才想完。
果然,下一秒。
那老者好像終於將堵在他喉嚨里的濃稠的黏液擠出,朝著地上來了一下後,推開那扇關著的屋門,回頭朝著他笑意盈盈,「法師,就是這了。」
郎譽:「……」
還好他不是馬上拿這些竹筍去吃。
第48章
竹筍有了,竹筋問題得以解決,郎譽放下了心頭的一塊大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