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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不約而同忽視了這位法師能夠同時號令幾千個黑暗使者的事實,只覺眼前的一切是如此的荒謬。
可他們很快又想到:這當中也許有什麼誤會?
也許眼前這法師不是什么小人物,沒聽黛布拉女士都稱呼他為城主麼,想來這人應該是哪座巨城的擁有者,或者是某個種族至高無上的掌權者之一,只是他們沒見過而已。
對,一定是這樣。
一時間,他們看郎譽的目光變了,就好像只在三言兩語的時間裡,郎譽成了什麼尊貴無比,他們高攀不上的人一樣。
哪怕郎譽只是看他們一眼,也是他們的幸運。
淡定如郎譽,此時心中也生出了一種怪異的荒謬。
這薔薇帝國,好像和他想的有哪裡不一樣,可他暫時還說不上來。
好怪。
這就是他唯一的感覺。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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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這怪異的感覺驅使郎譽觀察他一路走來所看見的每一個人。
當然,他也沒忘了順便欣賞薔薇帝國的景色——確實如國名那般,薔薇帝國遍布薔薇花,紅色、粉色的龍沙寶石爬藤攀援在圍牆上,隨處可見。
大遊行、藍色煙雨等各類薔薇幾乎都能在這莊園中找到生存之地。
看得出來,這些薔薇花被照料得很好,而最為奇妙的是,這莊園中的土壤竟然如同三月城附近被淨化過的土壤一樣,依舊能讓植物生長。
很快,郎譽就看見了這座莊園的主體——那座巍峨的、坐落在群山之上的城堡。
乘著山腳下靜候的飛行魔獸,郎譽和黛布拉女士一同上了山,進了那似已屹立千百年的古老城堡。
進門就是一間廣闊的長廳。
可郎譽最先注意到的不是這座大廳中的物件擺放有多麼講究豪貴、也不是忙而有序、儀態優雅的僕人和管家們,反而是大廳正上方那盞「吊燈」。
那吊燈幾乎在郎譽進入大廳的剎那便攫取了他的目光。
朝霞般的色彩朝四周印射著,濃郁的香味鑽入耳鼻,似有流動的銀絲從朝霞中游出,在這金碧輝煌的屋子中肆意流蕩,仿若什麼聖潔之物般既不會顯得遜色,更因屋子的富麗堂皇而更讓「她」鮮活和美艷。
沒錯,就是她,這是一株有生命力甚至會動彈的薔薇花,綻放在這間屋子之中,向四周揮灑著生命的光輝。
郎譽相信,走進這座大廳任何人,第一眼看見的一定是這朵巨型的薔薇花吊燈。
黛布拉女士對他的反應毫不意外,只淡定地等待他看完,才淡淡說:「她很美吧?」
「當然。」郎譽不吝嗇自己的誇獎,他眼不紅心不跳地說著違心的話,「我從未見過如此美麗的生物。」
這話似乎取悅了這位一直面容嚴肅的女士,她終於紆尊降貴地和郎譽說了句閒話:「女王要見你,我也很意外。」
這話讓郎譽有些摸不著頭腦。
但他也有疑惑:「貴國女王平日也待在此處麼?黛布拉女士為何能來得如此之快?」
方才乘坐魔獸時候郎譽就發現,這位女士似乎是「真的」不會魔法,所以在魔獸高速飛行的時候難免會露出些許的狼狽。
魔獸不在莊園裡行走,只充當上下山時的交通工具,那這位「不會魔法「的女士不可能如同其他法師那般快速到達他們對峙的現場,除非她一開始就在附近。
可郎譽在前往城堡時候也發現,空間通道的出口雖在這座莊園中,可所處位置非常靠近莊園外圍。
這樣一位地位尊貴的女士,會親自去關懷最外圍安保問題的可能性實在太低。
她沒有理由出現在那。
黛布拉女士給了他一個正眼:「你猜的沒錯。女王確實是刻意到此處來等你的。」
等他?
郎譽斟酌了一下:「是英格索爾?」
黛布拉不願再說,只給了一句:「見了女王陛下,你就什麼都知道了。」
不知怎地,郎譽從這話中聽出了一種高高在上的倨傲,似乎女王召見他這種行為,是恩賜一樣。
他們於是不再說話,只沉默地上樓。
一路上,郎譽通過了無數道守衛關卡。
在城堡中顛來倒去地走,一會上樓一會下樓,迷宮似的轉圈,要不是因為這具身體的特殊,僅憑藉他自己,興許早已忘了離開的路怎麼走。
可哪怕他在傻,也清楚地明白,對方擺明了要給他個下馬威。
通道開別人家這事郎譽自知不對,所以也由著對方折騰。
可當郎譽從大早上開始在這座城堡中走,一直走過艷陽高照的中午,眼看著時間奔下午去了,哪怕郎譽很有耐心,也忍不住想要發作的時候,他們終於到了——
那女王所在的房間,就在他們走的這條走廊的盡頭。
走廊兩邊的牆壁上是整面牆的浮雕壁畫,一朵又一朵的薔薇花栩栩如生地綻放著,分明室內無風,可那一朵朵的薔薇花卻蠕動著,像在模仿迎風擺動的自然狀態。
可這模仿實在太生硬,以至於像被什麼設定好的程序一樣,僵硬且整齊快速地擺動著,要不是因為這是機器人軀體,郎譽覺得自己這會定然渾身雞皮疙瘩了。
這種感覺,直到他看見盡頭處那座圓形拱門時才消退了。